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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卫生间里,拿来吹风机,插上电,对着床垫就开始吹。
呼呼的声响萦绕在二人的耳边,程鹰擦着桌子,时不时看向站在卫生间门口那个吹床垫的女人。
一张桌子怎么也有抹干的时候。
仿佛感受到视线,静之抬起头确认,却见程鹰已经放下抹布,拿起拖把,低着头开始拖地去了。
她嘁了一声,扭过身背对着他,换一个角度接着吹。
……
地上的水渍混合着黑色的纸灰,拖把把脏水吸进去后,再拖下去,只会越拖越脏。
于是程鹰竖着拎起拖把,朝静之这边走来。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静之背脊一紧,猛的回头看他。
她的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防备。
程鹰呼吸一滞,脚往左一拐,离她远一些,贴着墙,拐进她旁边的卫生间里。
水龙头正开着,拖把上的灰黑污渍顺着水流晕开,又一路盘旋着流进下水道里。
突然,拖把布条里夹着的一根白色细棒吸引了他的目光。
程鹰弯下腰,把那东西轻轻抽出来,那东西的触感像张纸。
他偷偷转头看一眼门口的那个背影,发现她还在认真的吹着床垫,程鹰垂下眼睫,一点一点将卷成一根的纸条展开来。
上面的黑色字迹被水晕开一片,但程鹰却轻易的认出,这就是他写给她的那张纸。
【请你今天就搬出去。】
这几个字依稀可见。
纸张下沿,是被火燎过的痕迹,程鹰双眸一暗,心里越发自责。
她该烧的。
这屋,也该他收拾。
他把纸张揉碎,丢进垃圾桶里,浣洗干净拖把,再也没有分心看一眼静之,勤勤恳恳的帮她把屋子恢复原样。
厨房那块儿其实还好,还有个玻璃门挡着。
受灾最严重的,是她的床,跟床边的休闲区域。
电视机屏幕上也有水花,插头已经被她拔下来了,就怕进水再开机,给弄短路了。
那床垫子她吹了许久,只有表层干了。
五指张开,往下轻轻一摁,又是一个湿漉漉的手印浮现在上头。
静之彻底放弃,收起变得滚烫的吹风机。
床都这样了,更不用说吸水力更加强的沙发了。
这下可完蛋了,晚上难道要睡地上吗?
她剜了那个男人一眼,要不是他写了那种话,她又怎么会气得放火烧纸呢。
两人搞了一整个下午,程鹰早就收拾好了,见她瞪过来,他有些无措的摸出本子和笔,认真写下一句话。
【对不起,要不,你来隔壁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