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涟心里疑惑,面上只当没留意。
直到某天,他说有事去办,出门了一趟。
当晚,他带了外卖回来。
他把所有菜装盘后,摆到餐桌上,招呼凌涟吃饭。
凌涟一眼就看到他左手腕上多出些东西,皮肤泛红,还有些肿。
沈亦穆见她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于是伸到她面前,“今天刚刚完成的。”
凌涟赫然发现似乎很熟悉,反问他:“你这是干嘛?”
沈亦穆收回手,低头端详,笑了笑,“它带着我的期许。”
“期许?”凌涟眉头一跳。
“期许我能够治愈你。”他抬头,眼含微光,“治愈你,把原来的你带回来。”
“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凌涟冷嗤,“你以为我需要?”
“如果不需要,为什么你不去掉那伤痕?”沈亦穆想过理由。
好几个夜晚,他睡不着时,拿着盒子,捏着袖扣,回想一切的细节,从蛛丝马迹中反复确认他的想法。
这袖扣是给他的礼物,如果恨他,就该扔了。可她留到了现在。
那手机铃声是他们第一个情人节共舞的歌曲。
在他的公寓里,电台里播放了这首歌。
他带着她两人跳起舞,轻摇慢晃,一进一退间,回旋转圈。
整个世界,只有她。
她的笑容,她的气息,她的怀抱。
舞到最后,两人越贴越近……
如果这首歌说明不了问题,那么纹身下的伤痕难道不够明显吗?
她要是真的跨过去了,就不该留下它。
时刻提醒?
提醒她,他的存在?他的错误?
就连月度恋人同样如此,短暂的美妙恋情不会带来伤痛,只有快乐。
他的错误伤到她多痛,痛到不再愿意踏入长久的关系?
这些都只能把她困在原地。
是的,她在原地。
他庆幸她在原地,又心疼她在原地。
他更断定她没有忘了他,只是她不愿意承认。
可能是害怕,可能是怨恨,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否认这样一个事实:他还在她心里。
不管她怎么表现,沈亦穆确信她只是在回避,将真实的自己藏起来,免受伤害。
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这个事实。
就像他自欺欺人,她同样在自欺。
原来不仅他的时光都停留在五年前,她也是。
他们都困在了原地。
当他们再次相遇时,正是一起离开那个原地的机会。
沈亦穆从不相信命运,但当他重新遇到她时,当他成为她的月度恋人时,他无比感谢命运。
他会带着她离开旧日的时光,踏入新的时序,创造两人新的未来。
沈亦穆不等凌涟说话,继续道:“你没必要留着那条疤痕,但你留着。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知道为什么。”
见凌涟看来,那目光清冷又恼怒,沈亦穆温声道,“你可以笑我不自量力,但我确实是真心想要……让你幸福……”
叮咚的门铃声突兀地响起,两人霎时看向门口。
凌涟转身就去开门,没再看沈亦穆一眼。
沈亦穆跟在她身后,看她打开门。
门外,露出了一张俊秀得令他厌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