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下一支啊……
他捂住脸叹息至哽咽。
有些决定很难,不得不做。
拖延没有意义,他知道。
凌涟原以为沈亦穆需要考虑到最后一天,结果第二天他就同意了。
他说原先所有公证的文件都有效,还问离婚协议需要他草拟吗?
凌涟想速战速决,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更何况,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他就不会在离婚协议动手脚。
沈亦穆会进入契约关系,就在赌能不能挽回她。赠予财产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想到过要收回。
这是他的愧疚,是他的赎罪。
他心知肚明,所以不会要回这些。
凌涟笃定他的心思,才会一步步走到现在。
沈亦穆花了两小时将协议写完,两人看过后签字。
凌涟收起两份协议,“我一回国就会递交上去。”
“我们一起去。”沈亦穆心里还有些期待,至少能一起回去。
“不用。我改签了今晚的飞机。我要去整理行李了。”凌涟离开客厅,走上了楼。
沈亦穆站了起来,“这么快吗?”
凌涟停在楼梯上,没有回头,“你是明天的飞机,只是一天而已。”
一天都不愿意留吗?
沈亦穆没有问出口,一下坐进沙发,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别墅里剩下他一个人,幸好只是一晚。
沈亦穆连一个苦笑都露不出,因为他做了最后一顿丰盛的午餐,她客气地吃完并道谢。
原来这就是契约恋人的游戏。
契约期间,她是装的吗?
不,一点都不像,全部是发自真心的。
可契约时间一到,立马就像陌生人一般疏离,同样是发自内心的。
他会和那些花美男一样,成为她的过客。
她与那些花美男相处,公事公办,言辞客气有礼。
往后这就是他的待遇。
蓦然,他想起叶烬的话,要他别做梦。
究竟是那时自己太自信,还是叶烬早就确定结果?
沈亦穆逼迫自己掐断思绪,不要再想,不然又是一个未眠夜。
他不想错过明天的班机。
回国,重新开始。
至少是他目前可以想到的。
但究竟是五年前的两人,还是五年后的两人,他不愿意想。
关掉花洒的龙头,沈亦穆披上浴袍,发梢的水珠瞬间被吸入浴袍。
出了卫生间,路过梳妆台,眼角余光瞥到一抹亮。
停下脚步,靠过去。
她的那条项链安静地躺着,星星吊坠边缘闪着光,是一枚戒指。
她离开了,却把戒指和项链留下。
真正的切断关系。
沈亦穆取下脖子上的项链,放到她那条边上。
这是一对项链,两个人各一条。
现在,他一人有两条以及一枚女戒。
他拿起她的那条项链,取下吊坠,然后又拿起自己的,将吊坠穿了进去。
叮当,两个吊坠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项链重新戴回脖子,他拿起桌上的戒指和链子。
戒指顺着项链荡到了最底下,打着圈左右转动,光晕沿着弧线闪烁。
一圈又一圈,项链缠在了左手腕。
就这样陪着他吧,就当她还未离开。
直到她回到身边,一切就能恢复如初。
摸着相互依偎的吊坠,他望着梳妆台镜子里的自己,一个莫名的念头升起。
在她所有的契约情人里,他是不是最默默无闻的那个?
如果他没发朋友圈,是不是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他是她的契约情人?
她不会去宣告他的存在,为什么?
她不愿意婚礼仪式,为什么?
诸多为什么压在他心头,荒唐的答案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