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机括声淹没在惨叫声中。
九根铜柱破地而出,将剩余三人困在《奇门遁甲》的伤门方位。
赵三的钢钩卡在柱间符咒凹槽,正拼命撕扯着冒出青烟的锁链。
吴长彦却已闪至暗门前,将钥匙插入铜钉阵眼:\"诸位可知,这七星锁龙钉需以活人气血为引?\"
惨白灯光下,盗匪们惊恐地发现铜钉正疯狂吸收锁链上的血气。
吴长彦并指如刀划开掌心,血线沿星图沟槽游走,在紫微垣位置凝成太极图案。
当最后一道血纹点亮天玑星,暗门轰然洞开的气浪将铜柱阵冲得七零八落。
\"滚。\"吴长彦甩出五枚铜钱钉住盗匪衣角,炁劲震得他们耳鼻渗血,\"再让我看见......\"未尽之言被突然坍塌的穹顶打断,二十八星宿暗门后方竟涌出浓雾,雾中漂浮着数以千计的青铜简牍,每片都刻着《黄帝内经》与《外经》对照的禁术。
赵三连滚带爬逃向出口时,吴长彦正凝视着雾中若隐若现的青铜巨树。
树冠悬挂的铜铃随着炁流轻摆,铃舌分明是人指骨形状。
当他抬脚踏入浓雾,身后传来机关咬合的巨响——密室地面三百六十块甲板突然悬浮半空,组合成直径三丈的青铜浑天仪,仪盘缺口处隐约露出半卷泛着金光的帛书。
浓雾深处的铜铃突然齐鸣,吴长彦的道袍无风自动。
他摸向怀中泛烫的钥匙,发现其纹路正与青铜树干的沟壑完美契合。
当第一片青铜简牍擦肩而过时,他看清上面用陨铁镶嵌的文字:\"九星连珠日,天门开阖时......\"青铜树在浓雾中发出低沉的嗡鸣,吴长彦的指尖刚触及秘籍帛书,三百六十块悬浮甲板突然剧烈震颤。
浑天仪投射的《推背图》光斑在雾中扭曲,竟幻化成他前世猝死时电脑屏幕的蓝光残影。
帛书表面的金粉簌簌剥落,露出内层用朱砂绘制的经络图——每条经脉末端都坠着青铜铃铛的微雕。
\"原来如此......\"吴长彦突然明白古宅幽灵铠甲上的《大武》乐谱并非装饰。
当他将炁体源流注入帛书时,四周漂浮的青铜简牍突然列阵成八卦方位,每片简牍都射出银针刺入对应的穴位。
剧痛中,他看见自己双臂浮现出二十八星宿的暗纹,与密室墙壁的星图遥相呼应。
浑天仪投射的光斑突然聚成光柱,笔直照向青铜树冠。
悬挂的铜铃无风自动,七条锁链末端的龟甲开始渗出暗红液体。
吴长彦强忍着经脉中沸腾的炁劲,发现每滴液体坠地都会形成缩小版的浑天仪模型——那些模型中转动的甲板,竟在复现他此前破解机关的全过程。
当第七个微型浑天仪完成推演,青铜树突然裂开三尺宽的缝隙。
吴长彦的道袍被狂涌而出的气浪撕成碎片,露出后背因炁劲暴走而凸起的金色经络。
他踉跄着扶住树身,掌心传来的震动频率竟与《黄帝外经》记载的胎息法完全契合。
帛书在此刻自动展开,陨铁镶嵌的文字在雾中投射出立体星图。
吴长彦的瞳孔突然收缩——北斗七星中隐去的辅星位置,正对应青铜树裂缝里的暗格。
当他将沾血的钥匙插入暗格,整棵青铜树突然如活物般收缩枝条,树冠垂落的铜铃齐齐指向西北乾位。
\"咔嗒\"一声,暗格弹出一枚玉琮。
吴长彦握住玉琮的刹那,漂浮的青铜简牍突然组成人形轮廓,每个关节处都闪烁着甲骨文标注的穴位。
他本能地摆出太极拳起手式,却见简牍人形对着他躬身行礼,化作青烟钻入玉琮表面的云雷纹。
浓雾开始消散时,青铜树已然缩成三尺高的盆景。
吴长彦将玉琮贴近胸口,发现其内部有液体晃动的声响——那分明是暗绿液体与自身血液的混合体在共鸣。
帛书上的经络图突然流动起来,金线顺着他的指尖爬上小臂,在少府穴位置凝成铜钱大小的太极印。
返回密室的路已被坍塌的穹顶封死,唯有青铜浑天仪仍在半空缓缓旋转。
吴长彦注意到仪盘缺口处的金光比先前暗淡许多,三百六十块甲板的运转轨迹也出现了细微偏差。
当他试图用玉琮触碰浑天仪时,仪盘突然迸发刺目强光,将整间密室照得纤毫毕现。
强光中,吴长彦的视网膜上残留着奇异的画面:浑天仪核心位置悬浮着半枚铜钱,其断裂处的锈迹竟与他怀中钥匙的纹路完全吻合。
但不过瞬息之间,强光连同浑天仪一齐消失,只余满地青铜碎屑在血泊中微微颤动。
吴长彦将帛书收入贴身内袋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刮擦声。
玉琮表面的云雷纹正在发烫,那些钻入其中的简牍人形竟在玉质内部投射出缩小版的古宅立体图。
他顺着立体图标注的密道方位前行,每一步都在青砖上留下泛着金光的血脚印。
在即将踏出最后一道拱门时,吴长彦的后颈突然炸起鸡皮疙瘩。
玉琮内部的古宅立体图开始疯狂旋转,所有门窗位置都浮现出猩红的\"死\"字甲骨文。
他猛然侧身翻滚,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廓钉入门框,箭尾系着的红绳正在急速燃烧。
月光从坍塌的屋顶缺口倾泻而下,吴长彦的道袍残片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他握紧玉琮的手背青筋暴起,太极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古宅飞檐上的脊兽影子突然扭曲拉长,瓦当缝隙渗出暗绿液体,在庭院青石板上勾勒出全新的浑天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