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在解决太子之前,他需要先解决他的父皇(第一更)
秋光明澈,渭水荡漾。
黄篷马车缓缓的朝西面而去,官道的尽头,长安城宏伟的城墙已经隐隐浮现。
“父皇一旦有事,舅舅可以控制,杨相即便不支持本王,他也会中立。”稍微停顿,李治看向马车内的姬家福,问道:“英国公什么时候回朝”
“秋末,辽东才收兵,他们将大同江北岸的一切能摧毁的都摧毁了。”姬家福想了想。说道:“现在这个时候,英国公还没有回到辽州,若是不出意外,英国公回长安会在年底了。”
“不妥。”李治直接摇头,说道:“他不能在年前回来,想办法让人在河北动些手脚,让英国公不要那么快回来。”
“是!”姬家福拱手应下,然后才抬头说道:“殿下,这样会不会反而惊动英国公,他毕竟也是战场杀伐的宿将。”
“不用担心他。”李治轻笑一声,说道:“英国公最是聪明,他最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当年玄武门,就是最好的证明。”
有人说,李勣在玄武门的时候,支持了皇帝。
也有人说,李勣在玄武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做,只是紧闭府门,然后等一切自然的尘埃落定。
其实这两种说法都对,也都不对。
李勣在玄武门之前,实际上已经是皇帝麾下的将领,但是,他却并不属于秦王府。
所以在玄武门的时候,李勣并不是秦王府的核心。
但是,他知道玄武门之事,他那时也的确并没有参与到实际的玄武门厮杀当中,因为那个时候,他被皇帝派到了太原,防备突厥。
玄武门事变,大唐内乱。
这是突厥人最好的机会。
皇帝猜的也没错,果然,玄武门事变后没多久,颉利就率兵杀到了长安城下。
之后是渭水之盟。
很多人以为,是皇帝凭借着个人魅力,强行逼退了颉利,但实际上根本不是如此。
渭水之盟的时候,李勣实际上已经在云中取得突破,更大范围的包围圈在成型,颉利如果强行攻打城池深厚的长安城,那么他就也就不用走了。
他得永远的留在长安城下。
李勣没有参与玄武门,但他却是皇帝依赖的玄武门功臣。
原因就在于此。
人家是会选择的,而且选择的让你根本看不出问题在哪里。
所以,只要让李勣知道,有人刻意的让他逗留在河北,那么即便是他悄然潜回到长安,只要李治掌握了局势,李勣也会重新悄悄的回到河北去。
当然,前提是李勣不能在李治发动之前光明正大的回到长安,不然他就真的是阻碍了。
……
“于志宁得死。”李治轻轻抬头,看向姬家福。
“殿下!”姬家福惊讶的看着李治。
李治摇摇头,道:“于相虽为人正直,但他和东宫绑定太深了,他在东宫任职前后快十五年了,太子是他一手教导出来的。
尤其当年太子断腿之后,是他苦心劝谏,才有了如今的改观,他不会看着他被废的,太子有命,只要无错,他就会立刻执行。”
“是!”姬家福轻轻躬身,于志宁向来在民间官声很好,但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送他去死了。
李治抬头,思索着说道:“褚相是我们的人,剩下朝中最后一个宰相,就是房相了。”
房玄龄,他终究还是站到了李治的对立面上。
一如既往的。
房玄龄选择过李泰,选择过李承乾,但始终都没有选择李治。
“房相。”姬家福微微沉吟,随即他抬头看向李治说道:“殿下,房相不好对付啊!”
“嗯!”李治点点头。
房玄龄是宰相,而且是做了二十多年的宰相。
去年的时候,皇帝因为一点小事,就让房玄龄回府闭门自省。
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和房玄龄是在做戏,但是最后还是由褚遂良上了一本劝谏奏本,皇帝才“认错”,最后亲自到房玄龄的府上,将房玄龄接到宫里,好好的招待了一番,事情才结束。
李治现在真正在意的,就是褚遂良奏本上的内容。
玄龄自义旗之始翼赞圣功,武德之季冒死决策,贞观之初选贤立政。
人臣之勤,玄龄为最。
“母后在的那些年,父皇试图让舅舅入尚书省,但母后一直阻止,尚书省便已经在房相的掌握之中,多年内根基已深。
舅舅虽然做了司空,司徒,最受父皇信任,人事上亦多有建议之权,但是多在上层,其中下,户粮,刑律,匠工都在房相之手。”
李治轻叹一声,说道:“便是父皇,也是对房相忌惮不已。”
“是!”姬家福点头,说道:“长安城中,左右千牛卫,左右金吾卫,刑部,大理寺,雍州府,长安万年二县,虽然各方都有人手,关键位置也互有高下,但论及根基,还是房相最深啊!”
十六卫将军中郎将,刑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卿少卿,雍州府长史司马,长安万年二县的县令县丞,这些各有后台。
但是在更低一层的郎将校尉,郎中员外郎,寺丞寺正,六曹参军,县尉主簿。
无疑,常年执掌尚书省的房玄龄,提拔的人是最多的。
只不过他没有什么野心,也不胡乱作为,所以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是,如果你真的要对付房玄龄,恐怕你刚刚靠近他家,就会被发现。
李治不知道,便是当年李承乾算计房玄龄,也都从没有对她直接出手,而是将目标对准了卢承庆。
李治要对付房玄龄,自然少不了要盯着他,琢磨他。
以房玄龄的能力自然不是短时间能够对付的,可时间一长,被房玄龄察觉,只需要让百骑司出手,将李治的人抓住,李治就要有大麻烦。
……
看到李治半天不说话,姬家福小心的说道:“殿下,不如从驸马身上着手,如何”
“房二”李治想了想,轻轻摇头,说道:“房二的事情,父皇当年已经放过了,便是皇兄都没拿他做文章,现在若是从房二的身上着手,恐怕最不高兴的是父皇,他毕竟是高阳的驸马……咦,高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