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了李淳风一眼,从他的身侧走过,然后走上丹陛,在御榻上坐下。
“你姓李,你觉得朕会不相信你吗”李承乾轻轻一句话,李淳风顿时感到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入到眼眶中。
“陛下!”李淳风沉沉的低身拱手。
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袁天罡的事情,朕连袁客师都没有追究,你觉得朕会追究你吗”
李淳风紧紧的控制着,不让眼泪流下来,他沉沉的拱手道:“谢陛下!”
李承乾直接摆手:“好了,不要做这儿女态,朕将你留下,是有事要你做的。”
“喏!”李淳风这才收拾神色,认真起身。
李承乾点点头,说道:“首先是刚才的事情,你是风力大家,如何利用风车修缮河渠,你自己想法,若是可行,便推行到水车上。”
“喏!”李淳风继续拱手。
“第二件事。”李承乾轻叹一声,说道:“朕虽然不是风水大家,但也察觉到了,这两年天地水汽大盛,搞不好明年还有大雨,所以,朕会从百骑司中调人进入太史局,然后以太史局监察天下风水,天下不轨之人,同时配合都水监安插天下水道。”
“臣领旨。”李淳风面色凝重的拱手,这是大事。
“最后,是推背图的事情。”看到李淳风惊讶的抬头,李承乾摆摆手说道:“袁天罡虽然心存不轨,但他的演算之道自有奥妙之处,尤其是观诸百年大变,能察觉朕都察觉不到的隐患,此事绝密,但你要继续。”
“臣领旨。”李淳风最认真的行礼。
……
夕阳西下。
不知已到下值时候。
太极殿中,李承乾伸了伸懒腰。
就在这个时候,徐安从侧殿而入,将一本密奏递到了李承乾的御榻上。
李承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了奏本。
刑部侍郎杨思讷与荆王李元景书信往来增多。
荆王李元景与驸马房遗爱书信往来频繁。
李承乾看着眼前的两行字,呼吸逐渐的重了起来。
果然开始了。
高阳公主谋反案。
房遗爱,房遗则,李元景,柴令武,李恪等一群人,
这里面李恪或许是冤枉的,但是弘农杨氏的介入,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还有柴令武。
已经很久没有柴令武的名字出现在李承乾的脑海中。
这一刻他的名字之所以会蹦出来,是因为柴哲威如今是禁卫将军,不时还会轮值玄武门。
果然,历史的惯性终究滚滚向前。
现在,房遗爱或许还没有察觉到李元景的不轨之心,毕竟李承乾许了他两年之后东征高句丽。
同样,李元景怕也还没有察觉到杨思讷的凶险之心。
这些人啊!
李承乾的手指落在了房遗爱的名字上。
这一切的核心在他啊!
李元景虽然是宗室,但在文武方面都没有多少影响力。
杨思讷虽然背后有弘农杨氏,但说实话,也正是因为他们背后是弘农杨氏,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而忌惮和戒备他们。
但房遗爱不同,他本身就有非凡的武力,而且还是驸马,同时还掌握着房玄龄留下的人脉。
另外,房遗爱虽然多年没有和柴令武联系了,但他们毕竟都曾经为李泰效力。
现在,李欣也在宫外。
他们这些人一旦完全联手,说不得真的会闹出大事。
李承乾神色平静将奏本递回给了徐安,淡淡的说道:“继续盯着。”
“喏!”徐安拱手,转身快步离开。
李承乾低头,伸手翻开手里最后一本奏本。
仅仅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的可怕。
他抬起头,看向一侧的窦德玄,冷声道:“宣右卫将军薛万彻!”
“喏!”窦德玄心里顿时一紧,站起来对着李承乾拱手,然后转身快步朝着殿外而去。
他了解皇帝,更了解他的愤怒。
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薛万彻引到了两仪殿中。
“陛下!”薛万彻站在殿中,有些不解的拱手。
李承乾直接拿起奏本,一把甩在了薛万彻的脸上,怒声吼道:“你给朕好好解释一下,什么叫做皇帝不会用人”
薛万彻愣住了,看着落在地上的奏本:
臣殿中侍御史韦仁约,弹劾右卫将军驸马都尉薛万彻,言出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