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星九当着众人的面,一口气背出了六页词典上的内容,把傅兰雅等人惊得目瞪口呆,马相伯最为高兴,“州平凭借此能,若是去考科举,只需找对考官的喜好,提前背好时文范例,就能轻轻松松考中进士,他却舍弃了这条青云大道,一门心思研究科学,实在是我华夏的幸事。”
“我现在已经开始嫉妒蒋司铎了,要是你先来我们格致书院报名该多好啊!不过也没关系,牛津和剑桥才是如今全世界最好的大学,我可以想办法找人推荐你进去。”傅兰雅忍不住想要挖人了。伍连德现在似乎就在剑桥读书,要是能和他当同学倒也不错,章星九一时真有点心动。
马相伯连忙阻止,“打住打住!原本我让州平过来听讲座的时候,蒋司铎就有些担心,现在要是让他听到这话,怕是都不敢放州平出来了,而且主教阁下已经帮州平联系好了法兰西的大学,您可不要横刀夺爱啊。”
“好吧。”傅兰雅只能遗憾地放弃。
尽管不能推荐章星九去他的母国读书,傅兰雅也没有因此就变得小气,依旧借了厚厚一摞期刊杂志给他,“这些看完后,你来书院再借就是,哪怕我不在学校,他们也会借给你的。”
“多谢先生。”章星九连忙起身鞠了一躬,这个人情可不小,他很是感激。
回到书院,先了几天时间把厚厚的科技词典背完,再打开这些期刊杂志翻看起来,不看还不行,如今的英文行文习惯、专用词汇和后世有一些差距,仗着后世的英文水平直接翻看搞不好会弄错。
他看的第一本就是徐寿曾经发表过文章的那期《自然》,印刷水平相当不错,就算已经过了十多年,又经历过跨越重洋的旅行,字迹依旧清晰可见。
翻看这些《自然》杂志,章星九也了解到了如今全球前沿科技究竟发展到了什么水平,以前只有模糊的印象,现在这种认识更加清晰。
看了好几本,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达尔文似乎把《自然》当成了自己的专属发表刊物,好几期杂志上都有他的文章。
据说他在十年间就在《自然》上发表了41篇文章,这样的发表速度足以让后世的科学家嫉妒死。
除了《自然》,章星九还看到了美国的《科学》,英国的《博物学年鉴杂志》,法国《化学年鉴》,德国《物理年鉴》等杂志,这些也大多都是后世的顶级刊物。
如今正处于科学期刊正规化的关键时期,十九世纪中期,绝大部分新成立科学组织的会刊基本上都模仿皇家学会的《哲学会刊》,四开本、宽边距、大字体、优良光亮的印刷纸,多含有大量手绘彩色插图,经常不定期发行,期号安排不紧不慢。
毫无疑问,这样的会刊耗资昂贵,售价亦无法压低,加之不规律的出版节奏,导致印量和销量皆常陷入低迷,非常不利于最新科学成果的传播。
一些有识之士,比如《自然》的初代主编洛克耶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他们及时进行了纠正,通过定期出版,强调学术发掘的及时性而非仅是知识的长远价值,注重实用而非冗长的展示,以此重新定义了一部“科学刊物”的现实意义。
再加上印刷、照相、交通、通信等技术的发展,全世界的科学工作者终于可以更快捷、便利、廉价的了解科学领域的最新动态了。
哎,世界发展如此迅猛,华夏却依旧处于沉睡之中,一想到这些,章星九的心情便愈发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