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故去的时候,我尚在法兰西,未能过来吊唁,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章星九过去给周凤仪的牌位上了一炷香,要不是他自己也没办法去三味书屋读书,这可是大恩人。
“阿土莫要说这些见外的话,法兰西远隔万里,哪能随时回来,再说了,章叔当时也过来了,还帮了家里不少忙,我和娘可是感激地很呐!”阿张诚恳地说道。
“不说这些事儿了,你现在要结婚,这可是大好事,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那是自然,傧相一职非你莫属,你可不要推辞啊!”章星九准备请阿张当伴郎,到时候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那是自然,稍后我就去你家里。”阿张满口答应,俩人又说起了婚礼的细节。
商量完阿张也说起了自己的近况,“多亏家中长辈帮忙,我马上就要去江南水师学堂求学了,若是能有机会,我还打算去东洋留学,你去了西洋,我再去东洋,将来两相对照,或许能找到救国之路。”
从阿张家里出来,章星九又去了徐锡麟、王子余家里,也请他们来参加婚礼,他们不光答应,还跟着章星九一起回家,直接在章家住下,从现在就开始和阿张一起帮他筹备婚礼。
过了些天,马相伯带着家人过来了,在章星九帮他们找好的住处休息,静待婚礼的开始。
终于到了提前看好的日子,马宗文身穿大红吉服,乘坐轿进了章家大门,礼成送入洞房,章星九又在外面招呼了一会儿客人,才进屋和她相见。
俩人见的第二面就是在洞房里,这听起来有些荒诞,却比当下大多数人都要好得多,起码还见过一面,又是两情相悦,比那些盲婚哑嫁幸福多了。
马宗文高兴之余有些紧张,章星九结婚的经验很丰富,几句话就安抚好了,还告诉她塞夫勒女子高等师范学校的入学许可已经拿到,等婚礼后就能一起去法兰西读书了。
小夫妻俩在绍兴待了几天,便一起去了沪上,阿张也跟着一起去,等到了沪上,他依旧要担任伴郎,章星九也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他开开眼界。
马相伯怎么说也是三品官,马建忠又当过李合肥的幕僚,所以想参加这场婚礼的人很多,大多数人都被马相伯兄弟婉拒了,只留下一些至亲好友参加。
相较于绍兴的传统婚礼,沪上的新式婚礼流程更加简略,阿张看得有些神往,他觉得婚礼就该这样。
章星九听后心中暗叹,想起了阿张的不幸婚姻,所以等再次回绍兴的时候,便又去了趟阿张家,借着拜见阿张母亲的机会和她聊了聊,大概意思就是阿张进了江南水师学堂,将来的前景肯定远大,自己也会帮他留意好人家。
阿张的母亲听了很高兴,或许就不会再逼着阿张早点结婚了。
谈完阿张把他送出家门,迟疑着说道,“有件事不知道当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