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味糊弄肯定不行,需要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才能让乜小仔知道我确实在尽心尽力,而不是敷衍。
问题在于自己拿出啥样的东西,才会让乜小仔认为有价值?
乜小仔想要的内部消息我不是没有,掌握的情况,有可能比领导小组部分成员更多,但我给老马保证过,绝对不会从自己嘴里透露出去分毫,所以不能对乜小仔说。
想来想去,思前想后,我决定把王县长推出去做挡箭牌。
矿务局对集体煤矿剥离改制工作高度重视,专门成立了由局长、书记任双组长,矿务局分管经营工作的刘副局长,古城县分管煤炭工业的王俊臣副县长任副组长的领导小组。
县政府和矿务局属于不同系统,相互之间没有隶属关系,工作上也少有交集。
剥离改制是矿务局自己的事,本身和地方政府扯不上关系,但那些集体性质的小煤矿剥离出去后,要移交给古城县煤炭局管理,井田范围和资源存量要得到煤炭局的认可,而且改变企业性质、重新办理注册登记手续,也需要地方政府相关部门的配合,所以工业副县长王俊臣,便被矿务局拉进了领导小组担任副组长。
我估计在剥离阶段,王俊臣只是个摆设,矿务局领导不会让他参与具体事务,甚至领导小组开会,都不一定喊王副县长参加。但是,矿务局的文件上面写的明明白白,谁都不能否认,王俊臣确实是领导小组的副组长。
副组长的身份,在乜小仔眼中,份量应该够吧。
我和王俊臣没大没小,什么话都敢说,没有忌讳。就算他认为我行为僭越,不同意接见乜小仔那帮人,顶多也只是臭骂我一顿了事,不会有其他后遗症。
王俊臣的宿舍就在古城宾馆,而且和乜小仔同在三楼。
想让王县长给自己做挡箭牌,事先肯定要打招呼,问一问领导愿不愿意当个好人,帮我撑回场子。
我不确定这个周日,王俊臣是否回了他在省城的家,于是在宾馆大厅给他的传呼机留言:在哪?想约!
两分钟后,bb机收到领导的回信:宿舍,快滚进来!
我捂着嘴,偷偷笑了笑,夹着手包重新上了三楼。
一进门,王俊臣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混账玩意,啥时候学的绕门走的本事?老子刚才听见你在走廊的说话声,正在琢磨,林同学来此,是不是又在和姓徐的丫头开房鬼混,乱搞男女关系,被警察堵了门,我该不该出去露个脸,把你小子保下来。
我哭丧着脸,向王俊臣诉说了自己的为难之处,王县长大大咧咧地说,不就是扮回钟馗,帮林同学演场戏给鬼看嘛,多大个事啊。王某人的名字不值钱,你随便用,现在就给你朋友说,晚上摆桌好酒,古城县工业副县长,古城矿务局小煤矿剥离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第二副组长,在酒桌上接见他们,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王县长原本说话特别随便,有点言语无状,初到古城时,因此没少得罪人,把自己搞得相当被动,后来学乖了,在办公室和下属面前,天天强迫自己装逼,憋得很难受,每次见到我,总要让自己的嘴巴痛快淋漓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