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过来人,我知道孕期的女人情绪波动大,容易失控,需要安慰,需要人照顾,觉得让小明媳妇和舅舅舅妈生活在一起不方便,建议小明把媳妇接到自己身边。
小明搔着头上的短发,不好意思地说,他这样想着来,但听人说噪音会影响胎儿的发育,洗煤厂两台洗煤机二十四小时基本不停机,越是到了夜深人静,震动筛的声音越大,怕媳妇过来后休息不好,所以年后没敢带来。
我扯了扯小明身上的脏工作服说,榆坪公司那边安静,煤尘也小,你一会就过去找小弟要宿舍,尽快把媳妇接来。媳妇来了后,别的活干不成,至少能帮你洗洗衣服,把你拾掇的利利索索的,像个厂长的样子。
小明很高兴,说自己把宿舍收拾好,就马上回家接媳妇,问我有没有东西给姑姑姑夫捎。
我摇摇头说,你把自己管好就行,少操心我的事。
小明兴高采烈地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为了躲避被迫相亲,自己过年都没回家看望父母,想起自己对老妈的承诺:下次保证带着对象一起回来,我有点伤神,忽然萌生了去找徐冰雅的冲动。
撇开感情问题,我觉得应该把自己现在的资金状况给徐冰雅交个底,提醒她最近在开支方面克制一些,把较大的支出项目尽量往后推,能不花的钱暂时先别花。
这样做,虽然自己的面子上不好看,但总比蛟龙公司的促销活动搞到一半,却因为资金链断裂烂尾的结果要好。
回到房间,我重新洗了脸,把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给头发上喷了点定型的啫喱水,换了一身郭秋花买的衣服,穿上那双两千多块钱的皮鞋,提着手包出了门。
人收拾得很精神,车自然不能邋遢,不过这事不用我操心,小六早就把我的车洗得锃亮,停在了大门外不远处。
厂区里,两台装载机穿梭往来,拉煤的大卡车进进出出,虽然经常洒水,但也无法把煤尘完全压住。
帕杰罗是白色的,黑色的煤尘落到上面特别显眼,小六不想让自己的劳动成果成为无用功,在大门外的上风方向,用装载机推了块平地,每次洗完车后都会停在那。
小五看见我收拾得这么齐整,挟着手包准备出门,笑嘻嘻地凑过来,问我今天去哪,能不能带上他?
我板着脸对小五说,别光想着出去玩,小明这几天比较忙,还要回趟老家,你替他多操点心,帮忙把厂里的事管好,别影响了生产。
别看小五年龄不大,但这小子脑子好使,嘴巴甜,又会来事,平时给小明分担不少工作,厂里的工人也服他管,如果小明不在,让小五临时代理两天还是可以的。
小五吐了吐舌头,把车钥匙递给我,乖乖回厂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