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说我们持械对抗朝廷,想造反。
一刀就就刺进了我爹的胸膛!”
说到这儿,他突然哽住,
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浑身剧烈颤抖,
“我娘冲上去想救我爹,也被他们……被他们杀了”
他说不下去,哭得浑身发抖。
李盔气得暴跳如雷,板斧“当”地砍进石阶,火星四溅:
“哪个狗官!俺现在就去剁了他!”
其他喽啰也跟着起哄,群情激愤,怒骂声此起彼伏。
朱方正突然抬起头,眼睛通红,
满脸狰狞,抓起地上的拐杖,狠狠砸向一旁的石凳子,木屑飞溅:
“他们抢了我家钱财不算,还打折了我的腿!
把我扔在荒郊野外!
我在死人堆里爬了三天三夜才逃出来。
我发誓,不手刃这些狗官,誓不为人!”
宋河的脸色也阴沉下来,重重拍了拍朱方正的肩膀:
“好!方正兄弟这份血性,我宋河喜欢!
从今日起,亮山就是你的家!
谁敢动你,先问我这把刀答不答应!”
当晚,山寨摆下庆功宴。
熊熊篝火照亮了众人的脸庞,烤肉的香气混着酒香弥漫在空气中。
酒过三巡,李盔醉醺醺地搂住朱方正,酒气喷在他脸上:
“兄弟!明日俺们去劫粮船,你腿脚不便,就在寨里歇着!”
朱方正站起来笑着说:
“李兄弟小瞧人了。
你们在外面抛头颅洒热血,
让我一个人在山寨里吃干饭,我怎么过意的去
我虽然腿脚不方便,给你们把风放哨,加油呐喊还是可以做的。”
“好兄弟,说得好。”
李盔端起酒碗,大声说道:
“俺明日定要让官兵知道,咱们亮山的好汉不是好惹的!”
说罢,他仰头灌下一大口酒,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衣襟。
“好!好!”
众人纷纷叫好,又有人递来烤得焦香的肉,
朱方正接过,大口啃了起来,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这肉香!可比我以前吃的那些大鱼大肉强多了!”
就在众人喝得正酣时,宋河突然举杯,眼神在朱方正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来!为了阮氏兄弟和方正兄弟入伙,也为了咱们这次劫生辰纲大获成功!”
酒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方正望着杯中浑浊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烧得喉咙生疼,却烧不掉心里的不安。
他能感觉到宋河若有若无的试探目光,就像一把刀,悬在他头顶。
宴后,众人东倒西歪,醉意上头。
李盔搂着朱方正,舌头都捋不直了:
“方正兄弟……喝……够爽快!
咱江湖好汉,就是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快意恩仇!”
宋河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
待众人都散了,他叫来吴永,低声道:
“军师,这方正虽看着豪爽,
可我总觉得他身上透着股说不出的劲儿。
你说,他会不会是官府的卧底?”
吴永摇了摇扇子,沉思片刻:
“寨主,若他真是卧底,这苦肉计可下得太大了。
而且劫生辰纲时,他的计策的确精妙,不像是临时起意。
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且再观察观察。”
宋河点点头,目光望向朱方正离去的方向,眼神中满是警惕与怀疑。
而此时的朱方正,正躺在自己的营帐里,听着外面的更夫声,心中暗自盘算。
他知道,在这亮山,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