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只是美眸闭合,白皙的额角无力的抵在女卫肩膀,嫣红的唇瓣也紧紧抿着,细眉半蹙,也不知哪里不虞。
姜稚奴一下子老实了,像是犯了错的狸花猫,束手低头呆在旁边,清澈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女娘,全是担心。
元清容来的很快,丢下一屋子女官管事,脚步匆匆,身后跟着一堆宫婢,火急火燎朝厅堂去。
医士比侧妃晚来一步,还没放下药箱,就听见侧妃急道:“赶紧开方子,务必治好。”
医士哑然,他还没拿出脉枕,又如何得知脉象去开药房呢,眼观躺在软榻里的美人,细眉微蹙,犹如烟雨轻曼的柳叶,病容很淡,宛如西子捧心。
待诊过脉,医士才松口气,恭敬道:“娘子即将临盆,切勿心急,万事清心静气的好,可不能胡思乱想,郁结于心。”
医士下去开方熬药。
元清容悬着的心终于卸下来,杏眼瞪向姜稚奴,忍住话没说出口。
她上前两步,坐在榻沿,轻声唤句姐姐,还未再言,就见病容娇腼偏过,显然不愿理会。
元清容一怔,抬起的手顿在半空。
“姐姐若累,可先睡会儿,等汤药煎好,容儿唤你。”
依旧没应声。
出了这档子事,元清容哪还有心思张罗宫宴,令人送大皇孙出去,不许他再来惊扰女娘,又叫那些女官总管都回去,隔日再来听令。
姜稚奴临走时依依不舍看着软榻那清影,小脸皱巴在一起,也不敢唤一句,怕吵醒女娘,又惹得她身子难受。
宫婢端来药盏,元清容接过,手指握着瓷勺,轻轻吹气。
她知女娘喝药习惯,不喜一勺勺的折磨,这药味向来不合女娘心意,一口饮尽已是不易。
等汤药温下来,元清容凑近,低声唤着姐姐。
她看出女娘未睡,却依旧不理,只得讨好着,“姐姐若是哪里嫌弃了我,尽可责骂捶打,容儿断不敢还手,只求姐姐喝下这药,别难受自个。”
侧妃惯来清高孤傲,即便是对太子,也不曾这般伏低做小,屋里侍奉的宫婢看在眼里,不敢声张,权作没看见,往肚子里咽。
元清容哄了许久,才得女娘一句话。
赵若薇侧卧朝里,白嫩娇腼贴在柔软的枕面,美眸半合,嗓音细弱微小,有些疲倦。
“夏使来齐,为何瞒我?”
元清容端着瓷盏的手指缩紧,静默片刻,才随口道:“那都是朝堂之事,自由朝臣去管,我一介深宫妇人,理会这些作甚?”
美眸缓缓闭上,女娘真觉得累了,最开始不让出齐宫,再到阻绝外界事闻,不让她知晓。
她觉得自己仿佛走进温热的潭水,被逐渐升温的热浪吹得不省人事。
细肩微动,元清容忙放下瓷盏,欲要扶女娘,却被柔夷推开。
一旁女卫上前,拿过靠枕放在柔腰下。
透亮的美眸宛如璀星,赵若薇轻轻撩起乌黑眼睫,看向元清容,一字一句道:“你不该瞒我。”
元清容没再狡辩,杏眼同美眸对视,她拿起瓷盏,只道:“药快要凉了,会更苦,先喝了药再说,可好?”
瓷盏靠近嫣红唇瓣,娇腼偏过,不欲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