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以后不会再回来啊?做人哪能这么忘本啊?根都不要了是不是?
尤其哥几个以后肯定要在h市里打天下的,你这意思是以后跟哥几个兄弟都不做了不是?人不回来,缺钱用还要靠卖房子!寒碜谁呢?当哥几个不是人啊?
一来二去的,高舜也只好暂时打消快速回款的方式,接受袁立为他谋取的这个最大利益,原地同面积房屋返还。
高舜花了一个上午去把袁立谈好的协约给签了,中午和袁立和他的一堆狐朋狗友吃了顿饭。饭局上,高舜得知今年新一轮的野战赛又开赛了,但是地点不在h市了。袁立他们这帮野战玩家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抽出时间去玩两局。
这群人说玩两局就真的是玩两局了,可能也就是为了舒展舒展筋骨,享受一下乐趣,已经没了前年那种为了一场比赛拼尽全力也要赢的心思了。
高舜知道这是因为两年时间下来,当年那群只需要忧愁怎么吃喝玩乐的纨绔们,在一步步朝三十迈进的途中,也终于收敛了那份重玩乐的心思,纷纷开始步入事业的轨道了。
一顿饭吃完,高舜又无故接了一堆为这帮起了玩兴的大男人们检修装备的活儿。高舜暗暗苦笑,袁立是觉得自己已经穷到揭不开锅了吗?这是变着法子给自己送钱上门呢。
但自己这会儿光应付学校那边就已经够呛了,哪还有时间做这些?高舜一边摇头一边决定找个时间还是把这事儿给拒了。
下午回到小公寓后,本准备收拾收拾屋子,结果四外一打量,发现根本没什么值得他动手的地方。微微一个愣神后,想起这段时间汪洋只要一有时间就在屋子里乱窜,东忙一下西忙一下的身影了。
他仰脸看了看天花板,对自己一错神就开始想着汪洋有些无奈,就着屋里的几样训练器材,狠狠一通训练,流了一身汗以后,冲了凉,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告诉自己啥都别干,好好享受一下睡觉的滋味儿就行。
结果愣是睁着眼对着天花板发了半小时的呆,也没能睡着。脑子里来来回回窜的都是汪洋那越发勃壮的小身板,和各种招人喜欢的小表情了。
这一个月,两人其实一直都住在一起,但却一直没有时间和精力陪他,面对面说上几句贴心话,或者做点亲热的事情。此时此刻,当高舜放空大脑后,一种浓厚的想念像蚀骨的虫子一样,一点一点啃食高舜的理智。
忽然,高舜从床上一个鱼跃,跳了起来,换了身衣服后,就锁门下了楼。
拦了一辆车就奔着汪洋被“收押”的地方去了。
今天是正式演出前的最后一次彩排,为了保证舞剧的神秘性和首演意义,大剧院外面守备还是挺森严的。
高舜到达目的地后,在周边溜达了一圈之后,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趁着人不注意,几个动作就溜了进去。
他循着有声的地方走,不一会儿找到了汪洋他们彩排的那个场地,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寻了最后一排十分靠角落的地方坐了下去。
舞台上的舞者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表演中,而舞台下最前一排的诸如林翰一类的编剧啊负责人之类的,全部都背对着高舜,全部心思都在舞台上,所以压根没人看到高舜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侧门走进来,坐在了老后面的地方。
高舜一直不是个懂文艺啊艺术啊这类东西的人,通常来说,别说这种彩排了,就是正式的大型现场演出,你白给他票,他也不一定来。
但今天,舞台上一群人就那么滑来滑去又跳来跳去的,高舜居然看出了点有意思劲儿来!
好吧,主要原因是现在正跳着的人是汪洋。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看一眼他家的汪洋,这事儿说出来还真有点跌大老爷们的份儿,但高舜却头一次不那么在意这种事儿。原来心里不知不觉住进一个人,而且在无声无息中,这个人沾满你心里全部的空间就是这样一种感觉。
高舜单手支着脑袋,自己也有些惊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只是单纯地依靠时间的累计,就能变得如此浓郁而醇厚。
有些着迷地看着在舞台上滑出一个大圆圈的汪洋。
汪洋在这一幕的最后一个回旋中,眼神不知道为什么,就像被通了某种感应一样,一个跑偏,就扫到了剧场最后一排的那个角落里。
他的心一颤,那里有人!
因为那个角落实在太偏而且过于黑暗,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一个人形的影子。
不待他想明白,他的最后一个动作已经步入尾声,一个收尾动作之后,他开始退场。鬼使神差地,另一个念头窜进他脑子里——那个人是高舜!
几乎在这样想的同时,他便匆匆朝那个方向又瞥了一眼,还是没看清楚,但鼓动的心脏却告诉他,就是高舜,就是高舜。
于是下意识地,他抿唇漏出一个细小的微笑,然后人就消失在幕帘之后了。
高舜一丝不落地将汪洋在台上的每一个表现都收在眼底,看到汪洋那最后的一丝甚至称不上是笑容的笑容时,他的心情忽然就好得没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