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女嫁于宇泰的长子宇毓,是后来的周明帝,册封为“周明敬皇后”,生周宣帝宇赟;四女嫁给大野虎的儿子大野昞,后来四女婿攀陇西李氏的高枝儿,改姓李,叫李昞,这位生了个儿子叫李渊……李渊称帝后,封母亲为“元贞皇后”;七女嫁给普六如坚,这女婿后来也改姓了,姓杨,叫杨坚……这位更牛,建立隋朝统一南北,使得南北朝以来崩裂的华夏再一次回归大一统状态,他的妻子便是开国皇后“献后”,生了俩儿子,一个叫杨勇,一个叫杨广……
唐朝编纂《周书》,其《独孤信传》有言“信长女,周明敬后;第四女,元贞皇后;第七女,隋献后。周、隋及皇家,三代皆为外戚,自古以来,未之有也。”
严格地说,独孤信应当是“四朝国丈”。
独孤信的第五个女儿嫁给了北周的柱国宇述,入隋,拜左卫大将军,改封许国公。宇述的长子,官拜隋朝护卫大将军的宇化及,在扬州缢杀隋炀帝,立杨浩。不久之后,又说“人生固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于是毒杀杨浩,即帝位于魏县,国号许,改元天寿,署置百官,封弟弟智及为齐王,封弟弟士及为蜀王。
既然置百官,封弟为王,必定先尊封父母,独孤信的第五个女儿被封为“皇后”是定而无疑的,只是因为“许国”数月之后灭亡了,史书没有记载下来,且被定性为“贼寇”,所以不能名正言顺立传了。
……
试想,三个皇朝的龙子龙孙都流淌着独孤氏的血脉,这是何等之荣耀?
古往今来,绝无仅有。
……
高祖李渊是独孤皇后的亲外甥,与隋炀帝杨广是表兄弟,故而与萧瑀之妻乃是姑舅表兄妹,这一层亲戚在古代是实打实的近亲,门阀欲求联姻,表亲是首选。
事实,高祖李渊与萧瑀因着这一层亲戚关系,当年同在隋朝做官时交情便非常好。时为秦王的李二带兵进攻薛举,萧瑀和妻子独孤氏设家宴款待。席间,李二恭敬地说“表姑、姑父,小侄离京时父王特备家书一封,请姑父母赴京共商朝政。”说着将信取出,交给萧瑀。萧瑀拆信一看,只见李渊说道“……瑀弟胸怀万机,才智过人……请速来京师,共辅社稷……”萧瑀放下书信,对李二说道“社稷危之,明主有出。表哥相召,怎敢违命……”。
等到家宴一结束,萧瑀当即写信派人快马送往长安,说自己随后到。接着收拾行囊,立即启程。河池所有兵马、房宅、财产,一概不留,尽皆交给李二处置。
而高祖李渊见萧瑀夫妇来到,十分高兴,盛宴款待,当即授萧瑀为光禄大夫,封宋国公,拜为民部尚书,倚为肱骨……
而李二陛下对独孤氏非常尊重,历史萧瑀屡次犯错,六遭罢相,又六次官复原职。到了李二陛下病重之时,尚惦记着跟随萧瑀被罢免出京的独孤氏,于是恢复了萧瑀的宋国公封爵,还加授金紫光禄大夫,又加“特进“,命其夫妇返回同官玉华宫休养。
房俊敢跟萧瑀瞪眼睛,算官司打到太极殿,李二陛下也会维护他,因为他是李二陛下手里的刀。
却不敢跟萧瑀的夫人独孤氏有任何不敬……
规规矩矩的施礼问安。
独孤氏面容慈和,含笑颔首,显然对房俊甚为满意,房家虽然算是二流的山东世家,在独孤阀的眼着实算不得什么,但是房玄龄、房俊父子却是朝有数的能臣,依靠自身的能力,迟早亦会跻身一流门阀之列。
与其同那些早已根深蒂固早已臻达巅峰,再欲升一步难如登天的门阀联姻,还不如与这等朝气蓬勃的新近世家更深层次的合作,不仅处处占据主导地位,还能借助其积极向的朝气,祛除家一些腐朽陈旧的尘埃……
况且在勋贵二代之,房俊的确是出类拔萃。
身为孤独家的女儿,见惯了世事沧桑风云变幻,对于事物的关注更在乎其内里的特质,而非是流于表面的东西。打架怕什么?闯祸怕什么?杀人算什么?甚至于造反怕什么?
做什么都行,关键在于你否能够做成,以及其后随之而来的后果,是否采取了规避的措施,以至于能否承受……
想了想,独孤氏微微举起两手,让身边的侍女替她挽起衣袖,将手腕一对儿翠绿晶莹的镯子取了下来。
“此物,乃是家慈之遗物,老身这么大岁数,怕是时日无多,总不能让这东西随我长埋黄土之下,再不见天日。今日便将它赠予二郎与淑儿,惟愿你们举案齐眉,百年好合。”
所有萧家人都愣住了。
这这这……居然将这东西送给淑儿与房俊?!
连萧瑀都吓了一跳,连忙道“夫人,这个……不合适吧?此乃长辈遗物,必然是要留在身边当做念想的,赠予小辈,于礼不合。”
岂止是于礼不合?实在是这镯子的象征意义太过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