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李承乾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酒宴只能草草收场,以至于议论纷纭……
等到翌日清晨被内侍叫醒,头胀欲裂的李承乾才想起昨夜是何等放浪形骸。
长长吐出一口气,赫然发现自己居然非是在武德殿内,顿时翻身爬起,便见到门外莲步款款、腰肢摇曳着走进来的沈婕妤……
此女乃犯官之后,当年被赐予东宫,一直未得他的宠幸,故而名分始终不过是二十七世妇之一的“婕妤”,未曾升任,地位低下。但如今双十年华,容貌秀美、身段妖娆,兼之弱风扶柳、神情楚楚,望之惹人怜爱。
沈婕妤端着一碗醒酒汤放在床头,上前扶住李承乾的胳膊,声音丽丽、容颜妖媚:“陛下一直喊着口渴,许是昨夜酒宴之上饮酒太多所致,喝几口醒酒汤或会好一些。”
李承乾心中一荡,只觉身娇体柔、酥媚入骨,与端庄娴雅的皇后截然不同。
他已经好几年未碰过皇后之外的女人了,非是钟情于皇后,实在是情欲淡泊、无所触动……
“朕怎地谁在此处?”
接过碗喝了一口醒酒汤,李承乾蹙眉问。
毕竟这两年他已经尽可能的躲着宫里的女人,连皇后都不碰,又怎会染指其他女人?
沈婕妤面容楚楚、神情娇羞:“是陛下回寝殿的时候偶然见到臣妾,便嚷嚷着要臣妾服侍……”
放下碗,李承乾揉了揉额头。
自登基以来,他自认可谓是朝乾夕惕、战战兢兢,严于律己、如履薄冰,言行举止之间小心翼翼,整个人好似一根绷紧的弓弦一般,不敢有丝毫懈怠。
从不敢想象自己能够如昨晚那般失态。
不过这股劲发泄出去,整个人也便松弛下来,居然感觉前所未有的心旷神怡。
朕乃九五至尊、天下之主,固然要循规蹈矩、得到天下人之认可,可又何必那般苛责于自己?
偶尔放纵一下,未尝不可……
问题在于,昨夜自己既然宿于此间,是否宠幸了沈婕妤?
他抬起头,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一眼。
发髻略显凌乱,明显不是起床之后重新盘起,肌肤虽然白里透红但未见沐浴之痕迹,这个女人自己从未碰过,当是处子,然行动之间未有艰难,可见并未破身……
所以,昨夜自己并未宠幸这个女人?
便有些抑郁、气闷。
只能以酒醉之后人事不省来自我安慰……
沈婕妤不知陛下心中所想,被瞅得心慌意乱,忙问道:“陛下可要在此用膳?”
“不用了,新年伊始,政务繁忙,朕这就回去御书房。”
“喏,臣妾恭送陛下。”
沈婕妤盈盈起身,妖媚的面容神情楚楚、柔柔弱弱……
李承乾心底的一根弦悄然拨动一下,想了想,道:“朕闲暇之时再来与你说话。”
沈婕妤面上凄婉颓丧一扫而空,笑容明媚、温柔如水:“那臣妾等着陛下。”
“嗯。”
李承乾起身穿好鞋子,离开此处。
……
回到御书房,简单沐浴之后换了衣裳、吃了早膳,坐在御案之后喝着茶水,颇有些心神不宁、神思不属。
男人一生之追求为何?
百人或许有百种答案,但所有答案汇拢一处,其本质大抵也只有两个:权、色而已。
自己如今君临天下、手指日月,权力已然臻达人世间之巅峰,但是在“色”之一道,却难免匮乏。
不能于温柔乡中持鞭跃马、冲锋陷阵,还算什么男人?
尤其是与皇后之间关系僵硬、冷淡,大多便是来自于夫妻之间生活不谐。
再想想坊市之间那些攸关皇后与房俊的流言蜚语……
他自是相信皇后不会做出不守妇道之事,也相信房俊的道德底线,可身为男人,尤其是一个身患隐疾的男人,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李承乾的思绪,耳边听到一声“微臣觐见陛下”,抬头看去,乃是通事舍人李思暕来了。
作为身边负责处置政务的心腹,自然最是得到李承乾之信任。
“嗯,舍人不必多礼。”
李承乾应了一声,左右看了看御案之上堆满的文牍,叹了口气,道:“昨夜醉酒,今日全无精神,劳烦舍人了。”
李思暕笑道:“此臣分内之事,陛下何须客气?”
将袖子挽了一些,便走上前将堆积如山的文牍分门别类的拾掇出来,分别堆放,以便于李承乾方便批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