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听见竹道长的回应,刚扭过头去看,却听见叔父骂了句,同时身子猛然蹿了出去我看见红叶正伸直了手指头往那金属片凹槽里的尖针上去摸,而竹道长痴痴呆呆的竟毫无反应
我心中凛:“他们师徒也着了道儿”
叔父的度极快,在间不容之际脚踢翻了红叶,左臂勾手把夺走了那金属片,右手“啪”“啪”连甩了竹道长两个耳刮子,竹道长“啊”的声,往后坐倒,瞬时又直了起来,眼睛缓缓回过神,“呼”的吐出口浊气,心有余悸似的道:“好厉害”扭头瞥见红叶仰面躺倒,脸色顿变,失声道:“红叶红叶他怎么了”最后句是问我和叔父的。Δ笔Δn
红叶躺在地上不省人事,我急忙上前去摸他的身子,生怕他落得和黄姑样的下场,无缘无故就死了好在摸的时候他身体温热,触感也还软和,气息脉搏且都尚在。
“刚才下脚重了,踢晕了。”叔父把那金属片小心翼翼的收进衣内口袋,瞪了眼竹道长:“瞅瞅你们师徒俩的那点成色直勾勾的着了道儿真没大样儿”
“我没有着道儿,只是看走了神琪翁,你再给我看看”竹道长不理会叔父的“恶言”,也不顾爱徒的安危了,着急忙慌的问叔父的索要那金属片。
“不中,你的道行不够。”叔父严词拒绝:“我本来想着上茅山让你掌掌眼,谁知道你差点把自己掌丢真是瞎耽误时间,我们得下山了还有,你媳妇儿被你给弄死了,你自己看咋办吧你这不着调的老牛鼻子”
“什么我媳妇儿被我弄死”话说到半截,竹道长突然瞧见了躺在地上的黄姑,顿时大惊失色,转眼又瞥见那白的木偶人,立即捡了起来,凑到黄姑跟前,摸摸,又探探,喃喃道:“坏了,坏了黄姑的命跟这木偶人是互通相连的,我忘了这茬木偶人的血放干了,黄姑身上的祟气和血气也散尽了,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这老婆子不知道是从哪个邪教里学的这歪门本事,你弄死了她,以后得小心做人了。”叔父叹息声:“唉临了你还是得打光棍啊。走咯”
“你陈汉琪难道不是光棍”竹道长猛然起身,使了个“卦步”,扑又闪,已然伸手拦住了叔父,道:“你先慢走你告诉我,你,你那东西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叔父又好气又好笑:“跟你说过了,老鳖的肚子里掏出来的”
“不要闹,我老实问你,你老实说话,不然交情没得做”
“谁跟你闹了走走走,起开”
眼见竹道长急的三角眼都张开了,我连忙解释道:“道长,那金属片真的是从只大乌龟肚子里弄出来的。”
“哪里的大乌龟”
“那乌龟是大宝禅寺里的个火工和尚养的,藏在池塘中,专吃人害人。后来被我们给打死了,然后弄出来了这个金属片。因为上面有符箓图文,我和我大看不明白,所以想着上山来求教您。”
“大宝禅寺”竹道长喃喃道:“大宝禅寺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这上面可是失传已久的往生咒啊”
“往生咒”叔父神情顿变,也不走了,大踏步回过身来,拽住竹道长,惊疑不定道:“老竹,你真认得那玩意儿”
“认得,也不全认得。”竹道长摇摇头:“只是从几个符号上猜出来的。”
叔父追问道:“那几个符号说的啥意思”
“命术中的符箓,跟你说不明白。”竹道长目光远垂,道:“二十年前,师尊曾画个那几个符号给我看,说这是已经失传的邪门命术,最能蛊惑人心,当年可没少害人,虽说失传了,可难保万再现,如果遇到了,可千万小心。没成想,真让师尊给说中了。刚才看见了这些个符,不由得追忆师尊音容,溯及往事,所以才会时失神啊。”
“你师尊还跟你说过啥”这次轮到叔父着急忙慌的追问起竹道长了:“咋么个蛊惑人心法”
“你想要什么,它便能让你得到什么,如获新生可有得必有失,妄想者须舍弃样东西才能填补欲壑,舍者或身或魂,而事后必遭横死,好似捐命”竹道长沉声道:“也即,获新生之时,便是捐命之始,故曰往生咒”
我不由得又惊又喜,竹道长所说完全与那金属片的邪异力量暗合足见“往生咒”说并不虚妄
往生,往生,就算人人都知道需要以捐命的代价才能获取新生,可又有几个能抵挡住它的诱惑
竹道长慨然叹息道:“我师尊说过欲壑难填,乃人之天性。往生咒以人之天性下饵垂钓,自愿上钩者几多人哉”
“识货”叔父大喜道:“老竹,看来我没有白来你快把这往生咒的所有底细,五十的说道清楚。”
竹道长说:“你把那东西再给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