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及那灯笼的具体做法时,江道复言说:“这个法子耗费了我们三个月的功夫这四盏灯笼,总共用了六十四张符纸,三十二丸命丹根骨刺根骨刺和六十四张符纸暗合经六十四卦,灯笼按照方位布置起来,就是个阵,这林中的山语全都逃不脱这个命术大阵那三十二丸命丹出来的丹香,只要调味得当,便能使那山语晕眩致幻,教他们乖乖的自己走到阵中,坐以待毙”
江道复范瞻冰江道成夏颍四人,将那四色灯笼依法排布开来,占据四处方位,又用签子摆置了灯笼中命丹做成的蜡烛,点燃灯芯儿,而后便说要“守株待兔”。Δn
片刻之间,林中便弥漫起淡淡的丹香味来,那四色灯笼中出来的亮光,也是十分诡异,透过灯笼纸来看,那灯笼中的火色冷漠,光焰蹿蹿的忽高忽低,像是被风吹着,几将熄灭,只从未熄灭罢了
薛笙白鼻子耸动了几下,突然从自己的药兜里取出来几粒药丸,往自己嘴里填了颗。计千谋见状,也连忙讨要了颗,学薛笙白样塞在嘴里,吞着不咽下去。
江道复等人瞧见,知道是薛笙白提防着自己,也不说破,只不屑的冷笑。
薛笙白拿药给许丹阳,许丹阳问那是什么,薛笙白道:“这是解毒的药,放在嘴里含着等它慢慢化开,可以以防万。”许丹阳听见,又瞧了瞧江道复等人的表情,各自不善,便也接住了。
薛笙白又拿药给邵如心,邵如心却摇摇头不要。
“老袁,给,吃粒以防万。”薛笙白半讨好似的走到袁重山跟前,伸手递到袁重山眼巴前。
袁重山只微微冷笑,却并不接药,道:“薛老大心有顾虑,袁某人亦有嫌隙。这药,出自你手,入于我口,还是免了吧。”
薛笙白情知这是袁重山对之前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也不好说什么,尴尬的收回了手,讪讪的笑了笑。
计千谋走过去,满脸堆欢,道:“袁老大还生着咱哥俩儿的气呢”
“哪里”袁重山道:“没有。”
计千谋伶俐惯了,是个说变就变,能大会小的人物,当即朝着袁重山作了个深揖,道:“袁老大,要不兄弟给你跪下磕个响头”
“不敢当”袁重山道:“袁某人现在还在追思雷老死时的惨状,无心开玩笑。”
计千谋和薛笙白的脸色顿时都变了。
许丹阳看在眼中,走过去拍了拍袁重山的肩膀,笑道:“袁老,薛老是个直脾气,率真的性子,计老爱开小玩笑,不伤大雅,他们向来都是对事不对人,您总该知道的。”
“嗯。”袁重山道:“确实如此。”
许丹阳道:“不知者不怪嘛,谁知道是山语在暗中捣的鬼袁老就不必往心里去了。”
“不会的。”袁重山道:“您轻放心,袁某必定是以大局为重,以公器为先。”
许丹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我和叔父在旁边耳闻目见这种种情形,心中自然各有思量。
身为领,五大队诸人之间的矛盾,必须由许丹阳来居中调和,但是许丹阳应该也知道,薛袁计等人,本来就是世家大门子弟,江湖地位尊崇,不管涵养如何,股傲气总在。相互之间旦心生芥蒂,那是再难磨平的了。
“噗通”
棵树上突然扑下来团黑影,趔趔趄趄的就冲到了四色灯笼中央。
“来了”我忍不住惊呼声:“是山语”
和之前死的那只山语相差无几,也是极矮小的躯体,张又扁又平又宽的脸,条胳膊,条腿,没有尾巴,却弹跳的极快。
紧接着,好像下饺子似的,“噗通”“噗通”声接着声,响成片远远近近的树上不停的往下跳着那山语,都涌到了四色灯笼之间
它们挤在起,嘶吼着,竟然互相吞噬了起来
我惊愕的瞧见只山语扑到另只山语身后,“嗷”的声怪叫,张嘴便咬掉了它同类的半颗脑袋鲜红的血和白花花的脑浆子迸流满地,那山语口中嚼碎骨头和筋肉的声音“咯嘣咯嘣”乱响
山语越凑越多,将近百只涌到起,都疯了样乱抓,乱啃,乱咬,乱叫有的只个照面,眼珠子就被抠了出来,有的正在啃咬别的,眨眼间就变成了被啃的
叔父五大队诸人看见这情形,全都惊呆了。
只有江道成大为兴奋,叫道:“成了成了”
刹那间,股由内而外的寒意遍布周身,我把抓住正看得兴致勃勃的江道复,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道复道:“它们现在已经被丹香给迷惑了它们现在眼中所见的同类,都是死了的人”
我呐呐道:“它们以为自己是在吞噬人类的尸骨”
“对”江道复说:“陈师兄,你等着瞧,不出个钟头,这里的山语能全死绝了也算替你出口恶气”
我愕然。
范瞻冰和夏颍都别过了头,不去看那血腥又恐怖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