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马藏原为什么非要害死曹师傅呢?两人过节很大吗?”
郑国彬道:“因为师父是精通厌胜术的人,经书里的一千个术,师父全都知道。马藏原既然要重新开宗立派,师父又不肯入伙,马藏原能让师父活吗?只有师父不死,马藏原就始终觉得有人能克制住他,只有师父死了,他才能安心重开厌胜门啊。”
我点了点头,道:“这倒是。那马藏原用什么法子害死了曹师傅?”
郑国彬道:“马藏原出现的时候,我和师父都吓坏了,生怕他找出师父做的手脚,告诉主家。结果马藏原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仔细看了看,最后却没说什么话。我和师父当时还以为马藏原是念及同门的情谊,所以故意隐忍不的。主家也把所有的工钱都给我们结了,我和师父拿着钱,心里格外不踏实,我们都盘算着等师娘的病好了以后,就来主家负荆请罪,把厌胜给解了,然后任凭主家处置。但是,到底是我们把马藏原给想的忒好了,他看见了我们暗中布置的手脚,只是当着我们的面没有说出来,而是等我们走了以后,他才告诉了主家。还给主家出了个主意,说是不但能破师父下的那个厌胜术,还能杀了师父。那主家也十分生气,自然应承了。”
我道:“马藏原出的什么主意这么厉害?”
郑国彬道:“就是弄几块白布,做成丧服,找个年轻人穿上,用柏木刻个牌位,上面写上师父的名字,再把师父吃饭用过的筷子烧成灰,盛在骨灰盒里端着,然后把房梁上的那根白绳子解下来,穿在牌位上。最后让他的儿子马星捧着牌位和骨灰盒,哭着喊着来找师父。”
我皱了皱眉头,道:“他这是要干什么?”
“这是反咒。”郑国彬道:“他是给师父哭丧来了,这样一来可以解了师父布置的厌胜术,二来又可以咒死师父。”
我道:“曹师傅就是这样被咒死的?“
“都是行当里的高手,彼此又了解,想害死师父,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是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斗法罢了。”郑国彬道:“当时,师父拉着我跑到了镇上的一个棺材铺里,给了棺材铺老板一些钱,然后拉开一口棺材就躺了进去,让我盖上了棺材盖。”
我道:“这又是干什么?”
“马家父子要咒死师父,师父就玩诈死这一招,想逃过一劫。”郑国彬道:“我当时就在棺材外面哭,马星一直追到棺材铺,我们俩一起哭,哭到后来,他也没别的招,就回去了。”
我道:“那曹师傅又怎么会死?”
“其实说来我也不知道,小弟蠢得很”郑国彬的泪水又掉了下来,道:“马星走了以后,我去揭开棺材盖子,想叫师父出来,但是却看见师父他,他竟然已经死了”
“啊?!”我愣道:“怎么死的?”
“我也是真的蠢笨,我不知道马星到底用了什么法子,他的咒怎么就那么厉害。”郑国彬道:“当时,我瞧着师父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的,我伸手进去试探,才现师父的鼻子没了呼吸,手腕也没了脉搏。我和棺材铺的老板都吓住了呜呜最后棺材铺的老板把棺材白送给了我,我下葬了师父,等回到老家的时候,师娘也病死了,呜呜”
我也觉伤感,叹息半晌,道:“好了,人死不能复生,曹师傅他,唉你节哀顺变吧。告诉我他葬在哪里,我要去拜祭拜祭他。”
郑国彬却止不住的哭,呜咽道:“师兄,你不知道我有多惨,师父、师娘死了一年以后,我媳妇儿生娇娇,难产死了呜呜”
“啊?“我呆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好了。
一朝用歪心,祸及几代人老话说的好,曹步廊不听劝告,枉顾老爹的嘱咐,用厌胜术害人,终究是害了自己,还连累了家人。
眼瞧着郑国彬哭了半天,渐渐止住,我才道:“那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那些追杀你的仇人是马藏原父子吗?”
郑国彬道:“是他们。”
我道:“他们现在在村外吗?你带我去找他们!这些恶人,我自有办法对付!我倒是要瞧瞧,他们能用什么手段害人!他们究竟有多厉害!”
郑国彬道:“就算是借他们天大的胆子,马藏原也不敢来陈家村找事儿!他们不在村外,师兄也不必生气,现在小弟的日子好过了许多,是前些年的时候,马藏原父子到处在找厌胜经的下落,我才东躲西藏,隐姓埋名,不敢露面,就是因为这,才让娇娇的娘动了胎气”郑国彬又哭了两声,擦了擦鼻涕,才继续说道:“更何况,我们自己惹的祸,哪有脸面来连累师兄这一次,我冒险来见师兄,其实不是为了找师兄报仇的,而是有一件要事,我是想问师兄打听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