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山红着眼瞪着不紧不慢走过来的男人,树林里光线昏暗,一时也没注意男人的长相,冷声道:“你说什么?”
显然纪山受到的震动比纪垣大。
纪垣维持着面无表情,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实在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哭:“……系统,大佬找上门来了,你说他是单纯地想来拿回他的剑吗……”
系统道:“我觉得他是单纯地想来掐死你。”
叶钧迟的面上依旧带着三分笑意,似乎极有耐心:“嗯?方才没听清吗,这是我的人,劳驾让一让。”
纪山冷笑一声,翻手将背后的归迟拔出,宝剑有灵,出鞘的瞬间轻轻嗡鸣了一声,很是雀跃。
纪山心中一喜:成了名的灵剑,轻易不会向外人展示灵性,他这才拔出归迟,归迟便有了反应,莫非愿意舍弃旧主认他为主?
归迟又嗡鸣了一声,剑身轻颤起来。
纪山兴奋地将归迟举起,剑尖直指叶钧迟,盯着颤动的剑身,目光有些炽热:“哪来的山野莽夫,也敢在此蹦哒。今日我心情好饶你一命,三息之内立刻滚开,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纪垣:“……”
系统:“……”
纪垣和系统一起唏嘘这八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奇景。
竟然有人持着魔君的剑、指着魔君地鼻子让他滚蛋。
饶是作为魔君此行的必杀目标,纪垣也有点绷不住想笑,很想问问此时此刻叶钧迟的心情该有多复杂。
让纪垣没料到的是,叶钧迟依旧一脸平静,淡淡地看了眼归迟,似乎那并不是他的佩剑,“这位小哥戾气真重。”顿了顿,他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看了纪垣一眼,“是我认错人了。”
话罢竟是毫不留恋,转身就走。
……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这时候不该装一个逼把纪山挑飞了才对吗!!!
纪垣真是要给叶钧迟跪了。
大概是因为看到归迟在自己手中颤动起来有点兴奋,待叶钧迟的身影重新消融在朦胧的夜色里,纪山回身怪异地看了纪垣片刻,不声不响地拉着他重新回到了车队里,把他塞进囚车里重新落了锁。
逃过一劫,晚节得保,纪垣松了口气,开心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系统语气凉凉地浇下一泼冷水:“孩子,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一只弱鸡,在到南池前不想办法逃出去的话,到了南池你就是一只死鸡了。”
“……那我只能提前祝您鸡年大吉吧了。”纪垣生无可恋地靠到栏杆上,看了看没打算给他食物的一群糙汉子,伸手把牛皮拉过来盖紧了缝隙,揉了揉自己胸前的两个桃子,还是没敢把存粮吃了。肚子饿得咕咕响,他叹了口气,打算睡会儿。
熬了一天一夜,他快困得立地飞升了。睡一觉也好,睡着了就不饿了。
系统无言地看着纪垣头一点一点地就睡过去,只能感叹一声傻人有傻福。
入了夜,四下没有人声,反倒将林子里的虫鸣兽吼声衬托出来。夜里有些凉,纪垣睡得不安稳,打了个冷颤便醒了。
外头被夜色笼罩,盖着牛皮的囚车里更是黑漆漆的一片,完全不可视物,乍一睁开眼,纪垣还以为自己进入了梦中梦,直到后背传来一阵又酸又麻又冷又痛的感觉,他才揉揉额角反应过来。
靠坐着栏杆睡实在不是什么舒适的选择,纪垣试着动了动,忽然听到一个带笑的声音,压得又低又磁:“醒了?”
这声音近在咫尺,就在他的耳边,连温热的吐息都轻轻喷洒在他耳廓上。纪垣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差点跳起来,惊出一背冷汗。
系统适时出声:“别怕,是人。”
“谁啊?”不会是纪山来夜袭吧?
纪垣刚醒,脑中不是太清楚,现下更是成了一团浆糊,只勉强维持着冰冷的表情,往旁边默默缩了缩。
他才缩开些许,便觉腰间一紧,一只手臂横在了他腰上,直接将他拽了过去,后背贴到一个结实的胸膛上。与此同时,系统慢吞吞道:“……你男人。”
“……”尼玛。
纪垣苍凉地想,叶钧迟果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明日纪山那个变态一掀开牛皮,发现自己想要变态的目标死了,还很有可能死得奇形怪状,估计会被刺激得变回正常人。
也算做了件善事。
系统道:“别怕,给你超度的经文我快背完了。”
“……”行行好吧你别说话了。
他们在脑内做的互动不过是几息之间,纪垣没打算坐以待毙,使劲挣扎起来,不过两人的力量悬殊过大,纪垣挣扎了一会儿,只觉得腰间的手搂得更紧了,勒得他差点翻个白眼。
“嘘,别出声,外头有两个人在守夜,把人招过来可就不好了,你该不想被人看到和我纠缠在一起吧?”
叶钧迟是贴着纪垣的耳朵说的,每说一个字,柔软的唇都要碰到纪垣的耳朵,纪垣觉得自己的耳朵差不多可以自然熟了,咬牙道:“魔君既然追到这儿来了,要杀要剐随意,如此辱我又是为何?”
虽然纪垣很想哭着喊着叫爸爸饶命,但是原主的节操不允许他这样做。
只能冷着脸说一些讨打牙酸的话,毕竟死了就死了,还可以去轮回。ooc就惨了,灵魂都被粉碎了就没得玩了。
叶钧迟低低笑了一声,没有理他,横在他腰间的手往上一蹿,成功捏到了纪垣的假胸。
“怎么不是石榴了?”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着,如果不去思考背后是谁,纪垣还能苦中作乐地品出几分温柔来,知道背后是谁,他只害怕那只捏着他胸前桃子的手随时会拐个弯,直直刺穿他的心脏。
呵呵,大佬,这个世界野生石榴不多,只能委屈一下用桃了,这个答案满意吗?
纪垣在心里凉凉地回答,面上依旧冷漠,抿紧了唇不说话。
叶钧迟也不动怒,揉捏了纪垣一阵,声音不咸不淡:“小东西,你下的是什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