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垣垂死挣扎:“……授受不亲。”
叶钧迟闲闲地道:“你又不是女子。”
“我不是女子,所以你为何要作这般亲昵之态。”
又是亲又是抱的,体贴得过分,只是受他的血牵制、以前又有几分算不上恩情的恩情,就要这样?
叶钧迟被纪垣说得一愣。
……是啊,为什么要那么体贴入微,亲昵暧昧呢?
他此前就是想那样做,就那样做了,从未深思过为什么。
两人相对沉默片刻,叶钧迟倏地松了手,搂了半个晚上的人突然离开怀里,蓦地生出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纪垣猝不及防,屁股着地,摔得眼泪都差点出来了,心中暗骂了几声,不声不响地站起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臀部着实痛得厉害,纪垣走得慢吞吞的,听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随即是哗哗的水声。
手刚触到门,身后就传来懒懒散散的低沉声音:“过来。”
纪垣并不打算理会叶钧迟,他摔得屁股都要成四瓣了,心中委屈得想打人。
然而手拉了拉门,拉不动。
叶钧迟淡淡道:“你不过来,今夜就别想离开这个房间。”
总觉得此情此景有些熟悉啊……
纪垣不信邪,又使劲拉了拉房门,忽然就见任务栏刷新:离开叶钧迟的房间(0/1)。tip:时限一个时辰。
纪垣面无表情地盯着任务栏,有些褪色的记忆鲜活起来了。
屈服于任务之下,纪垣只能灰溜溜地绕过屏风走回去,正巧看到叶钧迟的背影。他闲适地靠在木桶边,听到脚步声,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声音却依旧淡漠:“给我擦背。”
纪垣闷不作声地拿起旁边的湿帕子,撩开叶钧迟散落在背部的长发,然而一撩开,他就愣住了。
叶钧迟的背后,密密麻麻的,全是狰狞的伤痕。
看起来都是过去很久的旧伤,他看得心里发紧,系统还在旁边给他科普:“那道最深的是刀伤,旁边那是剑伤,这边一连串的像是被什么咬了,那边的是鞭伤,还有……”
纪垣听得心颤,连忙打断系统的小科普,手不由自主地有些抖,动作极轻地给叶钧迟擦拭后背。虽然都是陈年旧伤,他却觉得动作得轻点,否则叶钧迟会疼。
怎么回事,叶钧迟不是堂堂魔尊的独子吗?谁敢这样虐待他?难道是十三年前魔尊身死,叶钧迟被叛将抓去拷打?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叶钧迟自然能感受到身后人的变化,沉默了一下,忽地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很害怕?”
“……不怕。”纪垣想问他是怎么弄的,却没什么立场问,硬生生将话头憋回去,垂下眸子。
叶钧迟忽地笑了笑:“不说这些。阿垣,先给我解释一下,那只金蚕为何会在你手上?”
纪垣:“……”怎么还记得这茬。
纪垣平静地说鬼话:“你不是把它弄丢了吗,我捡到了,觉得挺可爱,就收着了。”
系统道:“宝贝,咱撒谎能走点心吗?”
叶钧迟似笑非笑:“可爱?”他另一只手从水里伸出,盖住纪垣的双眼,“那日若不是我反应快将它们从你眼睛里逮出来了,你这双眼早就瞎了,还觉得可爱吗?”
……这话接不下去了。
纪垣摔帕子不干了,转身就想走,叶钧迟还握着他的手腕,轻轻巧巧一拉,纪垣整个人都撞回了木桶。今日叶钧迟似乎并不打算轻易就放过他,湿漉漉的手指慢慢抚过去摩挲着他的唇瓣,淡淡道:“这一路上我们只能彼此相信,我也想相信你。可是,阿垣,你偷金蚕是想做什么?”
纪垣顿感头疼。
金蚕是一条重要线索,他偷了金蚕,不就像在帮那些隐藏在暗中的人吗?
大佬这是对他起疑心了?
叶钧迟低声说着,下颔靠到纪垣的肩上,一侧头就能咬到他脆弱的脖颈。盯着少年露出了一小截霜雪般白皙纤弱的颈项,他的眸色深了深,语气依旧不疾不徐:“我们决定南下到晋河的消息,又是被谁透露出去的?”
毫无疑问,嫌疑最大的就是纪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