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千修士聚集,应该不是为了借这些修士灭了叶钧迟,而是胁迫他……毕竟几千修士,就算是叶钧迟也吃不消。
江妙妙有些不自在,犹犹豫豫地看向纪垣,眸中含着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纪垣摇摇头。与其怪江妙妙算计了他们俩,倒不如感谢江妙妙的有心之举,否则他和大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抓到潜藏在黑暗里陷害他们的人的尾巴。
叶钧迟琢磨了一下,点点头,淡淡道:“所以你不跑出去避难,还回来干什么?江雪松已经怀疑你了,你还敢回来,就是为了告诉我和阿垣这些?”
“是我把你们引到晋河这儿的。”江妙妙脸色一肃,“我应该负责到底。听我的,别让阿垣继续参加仙剑大会了,太危险了,江雪松肯定和陷害你们的人有关,进了密地指不定要怎么对付阿垣。这些年我装疯卖傻,他也没在意过我,我趁机收集了一些他做的见不得人的事,就准备着仙剑大会他到场时撒出,到时候他做的事都会被这些修士一件件扒出来,你们也能洗脱罪名……”
听到这儿,纪垣心中忍不住摇头。
江妙妙想得太简单了,若和江雪松有关的真是那个人,哪可能这么容易掰倒江雪松,还顺藤摸瓜抓到幕后主使……倒有可能江妙妙变成过街老鼠,他和叶钧迟的名声之臭也再上一层楼。
再说大佬是想顺着江雪松的意入瓮捉鳖,临阵脱逃可不好。
听到叶钧迟的回绝,江妙妙一个没忍住,脱口而出道:“阿垣受伤了你不也心疼?”
单方面的基情突然被捅破,纪垣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江妙妙,你真是一个看透了一切的可怕女子……
叶钧迟一愣,随即笑着将纪垣往怀里一拉,毫不避讳地亲了亲他的发顶,语气沉着:“我不会让阿垣受伤。你若是真想帮忙,不如告诉我们一些江家密地的事。那些关于江雪松的事情你也先别散播出去,等时机到了再传出去。”
江妙妙咬了咬牙:“这就是最好的时机!几千修士云集在此,一传出去,江雪松就会身败名裂!”
“你确定你掌握的那些东西能掰倒江雪松?”叶钧迟的声音陡然冷下来,“就算你真的让江雪松身败名裂了,那又如何?藏在幕后的那人应该不会介意断这一尾,甚至会推波助澜,将所有脏水都往江雪松身上泼。你大仇得报,阿垣呢?”
他的声音明明不严厉,说话甚至是平静冷淡的,江妙妙却听得心中一紧,后背发毛,和叶钧迟幽邃沉冷的双眸一对视,隐约瞧见藏在眸底的锋锐戾气,她这才恍惚想起面前的是传闻里阴晴不定、丧心病狂的恐怖魔君。
叶钧迟在纪垣面前都表现得太过纵容温和,像是怕自己露出点爪牙就吓到他,久而久之,倒让江妙妙忘记了他是谁。
江妙妙僵了片刻,惭愧地低下头:“我不能确认……抱歉,我太心急了。”
十几年的等待,眼见大仇即将得报,一时激动失去了判断能力也正常。
叶钧迟淡淡点头,不顾怀里人的挣扎,大猫似的蹭了蹭纪垣乌黑的发顶,这才收起迫人的气势,放开纪垣。
“你的仇能报,我和阿垣同那些人结的怨也能清,回去照顾你娘吧,暂时别出来,江雪松还能蹦哒一段时间。”他慢慢地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差不多是时候回去了,阿垣,走吧。”
纪垣回头看了看抿唇不语的江妙妙,思忖这时候原主做什么反应不会出错,思忖了一下,淡声道:“替我向姨母问好。”
江妙妙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惊又喜地狂点头。
纪垣这才跟着叶钧迟往石台那边走去。
两人都各怀心事,没有说话,直至隐约听到鼎沸人声时,叶钧迟才按住纪垣,从背后抱住他,低声道:“我不能出现,但是我一直跟在你身边。阿垣,等江家这边的时暂时了却,我给你说一下我的事,好不好?”
纪垣动了动唇,几乎就要说出一声“好”,又咬了咬牙咽下那个字,沉默地应对。
叶钧迟道:“阿垣,你真是太无情了。”
纪垣冷漠脸:“哦。”
身后传来长长的叹息:“你抱着特别暖和,我好多年都没体会到这样的温暖了……阿垣,你要我怎么做呢?”
纪垣一阵头皮发麻,悚然地觉察到自己绝对不能有所回应,更不能沉溺在叶钧迟的款款温柔里。
他沉默片刻,冷声道:“我要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