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剑鸣声嗡鸣不绝,如同魔音般摄人心魂,讥讽、憎恨、轻蔑、戏虐涌入心头,透过血红的眼睛,看到了火光烧毁了房屋,凶残的士兵,遍地的死尸,被强暴的娘亲,无力的双手,乞讨那空空的破碗,围在树下狼群那绿幽幽的眼睛。
每个人都有历史,一生不可磨灭的影像,有了这些悲惨的影像,脸上很难再有笑容,冷漠便是一种性格,甚至对自己也同样冷漠。
剑影虚幻,破空向刺来,手中的锈剑发出低沉的狼嚎之声,爆射出血红光弧,将刺来的剑荡开,劲风凛凛,随即鱼跃而起,又向前跃出一丈,冷冷落到到水中,水花四散,目光坚定。
“剑意的确很强!”姑苏冶凛然道,“看来老夫多年的遗憾今天会得以补偿了!”
“那只能让前辈失望了。”无障淡淡道。
“若是他早生二十年,或许他会闯过葬剑池,而今这池中的剑已今非昔比,剑魂不知要强了多少倍,你看下去就会知道了,他必死于池中。”
哗数千柄剑纷纷破出水面,剑芒闪烁,对准,如蜂群般将其层层围住,剑啸不已,强大的戾气压得的身躯向下弯,心神阵阵恍惚,血脉偾张。
若是自己的九尺长剑没有断,周围的这些剑还不会令他心生畏惧,但眼下手中的锈剑明显短了很多,不能得心应手,隐藏在心底里的孤独、胆怯、无助、绝望油然而生,这是剑意的大忌,知道自己要败,如同刺向止水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剑会断,这是心劫,只有遇到强大的敌人时,这种感觉才会出现。
他相信他的师父无障定能闯过这葬剑池,但却让他来闯,这是难得的契机,也是生死考验,令他战胜心劫,无障曾经教诲他,“击败自己的,不是对手,而是自己,世上最锋利的不是剑,而是必胜的意志,拥有它,无坚不摧。”
周围的剑动了,有的剑绽放莲花,有的剑如流星坠地,有的剑如长虹当空,有的剑如泰山压顶,一道道,一朵朵,蜂拥而至。
冷峻的脸动了动,双眼却不转动,放射寒光,身躯如剑,一柄只有剑意的剑。
铛剑刃交接之声连成曲调,众人看不清出了多少剑,更捕捉不到那柄锈剑的踪影,的周围舞起了风,剑意的风,所遇之剑,无不荡开。
千道剑影在空中流转,剑啸轰鸣,如长河般拍击着虚幻不定的身影,只要漏掉一剑,足以殒命。
突然,大喝道:“不过是一堆落败的弃剑,焉能阻挡我!”
呛群剑向四周炸开,呼呼旋转飞舞,哗哗坠落水中,劲风过后,只余一柄锈剑,和握着它大口喘气的,黑色的长袍破了许多口子,鲜血正在流出。
落月山庄的弟子无不惊叹,多少年来很少有人敢闯这令人望而却步的剑阵,更别说抵挡方才千剑的齐攻,而眼前这名不比他们年长的年轻人却做到了。
“你已超越当年的平清觉,若现在放弃,留下断剑,老夫会令赠送一柄剑,足令你称雄天下!”姑苏冶老声道。
许久,冷哼一声道:“称雄天下?若是以前,或许我会心动,而今,这已不是我的目标,那种剑杀不完该死之人,只会越来越污,我需要的那柄剑,可以随我直破云霄,与天争高下,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猜想那必然壮烈,这样的剑你能打造吗?”
“真是心高气傲的狂妄之辈,老夫爱惜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高的武学不忍杀你,你竟活得不耐烦了,想与天争高下,你以为就凭你的这点本事就可以上天吗?”
“连想都不敢想,如何才能去做。”道。
“既然你一心想死,老夫就成全你!”话音刚落,整个池水开始,血雾弥漫,落入水中的剑又都飞了起来,不再将包围,而是向一起汇聚,立在身前。
千柄剑组成一柄十几丈高的巨剑,发出绚烂的光芒,周围的地面都跟着颤动,血雾升起,凝聚成一个虚幻而庞大的身躯,握住巨剑,竟比巨剑还高,在其身前犹如蝼蚁,强劲的魔压令众人呼吸沉重,更别说相距最近的。
无障眯起了眼睛,这已大大超乎了他的预料,袖筒中的手已经攥住了五色石,随时准备出手,这些剑魂已经成魔,绝非昔日平清觉所见。
“畏惧了吧,这就是老夫这二十多年所培育出的剑魔,今天正好拿你试剑,能死在这样的剑下,是你的荣幸!”
咬牙道:“这话等杀了我之后再说!”
“那你就去死吧!”剑魔发出闷雷般的声音,巨剑轰鸣斩落,犹如天河崩塌,恢宏的剑气将压在原地,无处可避,周围的水向两边推开,露出池底,有谁能挡下这一剑?
无障正要出手之时,不退反进,单脚砰地一声,向前奋力一踏,挥剑而起,整个身躯似化成一柄剑,与锈剑融为一体,如疾风般迎向巨剑。
没人看清楚发生了什么,没人看清楚的身影,一声轰鸣,池底被劈开几十丈长的裂缝,巨剑还停在半空中光芒闪烁,巨大的虚影还屹立在众人的面前。
的身影出现了,出现在了水池边阁楼下,单膝跪地,拄着一柄锈剑,一动不动,长袍成了碎布条,已染成红色。
许久,咔一声脆响,锈剑裂开数道裂痕,但没有断,紧接着,嘴角动了动,似乎不是笑,身后的虚影噗地一声,从心口破开一个洞,形成一个漩涡,涌向后心,被其吸收,巨剑光芒消失,瞬间瓦解,叮当坠地。
众人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一个青年仅凭一柄锈剑,竟然击垮了剑魔!”
无障收回了五色石,看来是虚惊一场,已战胜心劫,破开了剑阵,剑意更加精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