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恼怒的是,虽然背负着如此惨重的命运,但年幼的少女却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甚至一句软弱的话也没有说过。即使是现在在母亲面前,远坂凛凛仍然一脸平静,强行压抑着内心的酸楚,等待着母亲安静下来。
她已经承认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并且敢于毅然地面对它。如此难得的自尊心和自制力对于绮礼来说,却是最让他恼火的地方。
隐藏着内心的秘密,言峰绮礼对年幼的远坂凛说道:“我还会在日本停留一段时间你对于今后还有什么担心的吗?”
“没有什么了。已经麻烦你太多,现在已经没事了。”少女看也不看他一眼,以强硬的语气回答道。
凛遵从了父亲的遗言,对于言峰绮礼成为自己监护人这件事没有提出任何异议。但即她却难以掩饰对他的嫌恶之情。
不止是因为身为弟子的言峰绮礼没有保护好时臣,更因为年幼的远坂凛有一种孩童的天真的直觉,她总觉得她父亲的死亡有些奇怪,这种猜忌让她下意识地想要远离言峰绮礼。
言峰绮礼对于远坂凛的憎恶不以为意:
“我们下次见面是在半年后。那时会进行第二次刻印移植。请注意保重身体。”
“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
“我想今后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在外工作,虽然很抱歉但我想我无法在日本定居。身为监护人的我实在是不合格”
“如果你很忙就这样也没关系。你不在的话我自然会照顾好母亲和远坂家。至于你要去讨伐异端或者做其它什么事,只要不给我们带来麻烦都好。”
呵,她今天的口气比平常更加尖锐呢。果然今天这个日子对少女来说会更加痛苦吧。
绮礼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个略带恶趣味的念头:“凛,从今以后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远坂族族长了。为了庆祝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送你一件礼物。”说着,绮礼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带鞘的短剑。“这是从前,我的魔术修行成就为时臣师父所承认时所得之物我想今后还是由你拿着比较好。”
凛接过了短剑,抽出鞘细细端详着。她近乎恭敬地抚摸剑柄的皮革和刀身的魔发,似乎能从中感觉到父亲的指温。
“父亲”少女手中的短剑上滴下了一滴泪珠,这是远坂凛第一次在言峰绮礼面前流泪。犹如品尝到了期待已久的美酒一般,绮礼的心中因变态的喜悦而充盈胀满。
少女不知道她手中这把剑,曾经沾满了她父亲的鲜血。
葬礼之后的远坂凛,推着母亲回到车上,向着远坂家驶去,墓园的门口,言峰绮礼目送她们母女二人乘坐出租车离去。
许久之后,他才打着伞,离开了这座已无人烟的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