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在一旁察言观色,见骨勒卜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真是咬定了牙关不打算松口,可转念一想,如果骨勒卜浑真不愿意卖马给野利怀德,何必跟野利怀德玩那么长时间的木射?又何必跑自己办事的跨院来安安静静喝茶?
想罢,起身试探着向骨勒卜浑道:“小侯爷,咱们出去走走?”
骨勒卜浑放下茶盏,欣然起身:“也好,出去透透气!”
赵然心中大定,出门前冲野利怀德和高衙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出了门,赵然问道:“小侯爷。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侯爷有什么条件么?如果小侯爷不方便开口,便由我来张嘴,不知是否信得过我?”
骨勒卜浑一笑:“成东家是爽快人,我自是信得过成东家。也好,便跟你说说。我如今是在飞龙院任职侍禁官。别看身份尊贵,可想要升迁也难。你是商贾,又来自大明,对我们夏国可能不太了解。按说我也可以调回甘州自家军中,但枢密司这些年对地方监军司的控制越来越严密了,没有战功,就算在自家军中,轻易也升不上来。”
赵然醒悟:“原来小侯爷想调回甘州?”
骨勒卜浑道:“我想从飞龙院出去是没错,但却不是甘州。甘州那边回纥人老实得很。怎么欺负他们,都不敢还手,想要战功很难。我是想,要么去黑水城镇燕监军司,要么干脆就去白马山那边,东南监军司虽然伤亡大,但战功来得也更容易些。”
赵然点头:“明白了。”然后和骨勒卜浑回到屋中,把高衙内和野利怀德叫了出来。
把事情一说。高衙内和野利怀德都吐了口气,高衙内笑道:“没想到还被我说中了。”
野利怀德道:“这小子。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三人凑头商议一番,高衙内和野利怀德都答允回去以后想办法让自家老头子出面,一个开封府尹和一个枢密副使凑在一起,从飞龙院中调个军官去外地当真不是什么难事。
重新回来入座,赵然向骨勒卜浑点了点头,骨勒当即大喜。接下来将战马卖给野利怀德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不过野利怀德有难处,想让赵然帮着想想办法,那就是他已经知会了许多贵人参加后天拍卖会,如果马没了,到时候怎么和人交待?
这个难题赵然交给了梁兴夏。一是给他出头露脸的机会,二是也想看看他的能耐。
梁兴夏眼都没眨,立刻就想到了至少三种办法。他先问骨勒卜浑,这匹马的数目有没有告诉过别人,骨勒说当时邀请别人的时候,说是一千五百匹,后来才66续续增加到两千六百匹。
梁兴夏说那就好办了,登台拍卖时只卖一千五百匹,然后分作三批拍卖,每批五百匹,每一批拍卖时,除了银子外,同时指定需要上等铁锭、食盐、绸缎这三种实物抵充银价。这三种东西但凡是上等的,都只有大明才有,一般的夏国商人匆忙间根本备不出来,足以将绝大部分人挡在门外。
至于上等铁锭、食盐和绸缎么,成记商铺刚刚从大明贩来了一批,拿出来借给野利怀德就是了,无非过个手的事情,很简单。
野利怀德一拍手,赞道:“就这么办!干脆也别借了,直接卖给我,价格成记商铺说了算,我要是皱一皱眉头,就不姓野利!”
晚间时分,金波会.所内宾客盈门,尤其是酒楼那边,当真是高朋满座,莺歌笑语。
赵然做东,将高衙内、野利怀德、骨勒卜浑留了下来,让梁兴夏作陪,在酒楼中设宴饮酒。酒楼中一共有十二个包间,但赵然专门给自己多留了一个,名曰唯爱僻,平时是不启用的,也算是方便自己用来应急。
翠娘扭着灵动的腰肢过来相迎,又招呼了几个最好的女妓过来陪酒唱曲,屋中一片欢颜。席间,几人还结伴去了枢密司李承制的酒桌上敬了一轮酒,喝得不亦乐乎。
回到自己包房内,野利怀德问高衙内:“大郎在教练使上坐了多久了?”
高衙内叹了口气:“快有三年了,禁军最近也没有出过边关,找不到立功的机会。”
野利怀德道:“我家大人说了,高伯父若是有了空暇,不妨到家里叙叙。我娘也很久没见到高家婶子了,很是想念。”
高衙内顿时眼前一亮。
当夜,赵然向青城山混元顶出了来到夏国后的第一张飞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