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明远,来,你俩坐这,就当在自己家里,千万别跟婶婶客气。”
在自家的小餐馆里,刘惠云热情地招呼两人落座后,又是递碗筷又是倒酒水,一张脸几乎快笑出花来了。
即便她知道陈明远背景通天,但儿子打伤人是事实,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周折才能完结,却不想才过了五天,儿子就被放出来了,至于伤人的问题,对方也同意私了解决,总算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其实,冯鹏飞哪甘心就这么善了了,实在是不得已,毕竟省城里如今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局里,市领导更是明确下达指示,要求临湖区分局在市局的监督下,进行内部调查和整顿,第一个开刀目标的自然是治安队。
他深知,市长陆柏年是打算揪着这件事,借机给文海琛下绊子,进而打击钱塘的本土势力。
为了避免成为双方博弈的牺牲品,也为了保住乌纱帽,他不得不第一个站出来大义灭亲,干脆利落的把自家外甥等治安员给革职查办了,至于外甥前两天和人的争端,不消考虑,直接让人把案件立刻了结了,不要多生枝节。
先不管这起斗殴孰对孰错,如今治安队几乎快成了过街老鼠,还有前科,处理得再光明正大,也准得遭人诟病,甚至可能引来市局进一步的查处。
因此,冯鹏飞的外甥再不甘心,也只得捏着尚未痊愈的鼻子认栽了。
儿子安然无恙,刘惠云自然是欢天喜地了,这不,刚把人接回家,就特地给侄女打电话,让她母女俩带着陈明远来店里吃饭,打算亲自道谢。
眼看盛情难却,尹夏源只得答应下来,不过由于母亲要照看父亲,最后她只能和陈明远一块来了。
“庆宁,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你姐还有明远道个谢,这回没他俩出力帮忙,你现在还得啃牢饭呢!”
嘴上说着,她推了推儿子的胳膊。
尹庆宁二十出头,隐约有几分尹夏源的轮廓,长得俊俏倜傥,穿着背心短裤,有种阳光青年的气质,而且由于常年锻炼的缘故,身材匀称修长,而且肌肉很扎实,这所谓的扎实,并不是刻意健身塑造的僵硬,而是线条流畅的壮实!
有这份身体条件,也就不难怪他能轻轻松松摆平了几个治安员。
得到提醒,尹庆宁忙站起身,端着酒杯,咧嘴笑道:“姐,我就知道你疼我,肯定不会眼看我遭难的。”
尹夏源板着脸道:“还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脾气,要不是这次那群人理亏在先,我才不想理会呢!”
“姐,我也不想的,但那帮人实在太过分,我是忍无可忍才动了手。”尹庆宁的嘴皮子有点遗传母亲,一脸不屑地道:“反正这件事,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要怪就怪那几个杂碎太不经打了,我还没怎么动手呢……”
见堂弟还不知悔改,尹夏源芳容一冷,别过了头。
尹庆宁碰了一鼻子灰,又好声好气告饶了几句,眼看堂姐还爱理不理的,只好悻悻地把眼神投向了陈明远。
这次幸免于难,他也清楚除了堂姐通过媒体渠道制造舆论压力,最关键的,还是靠了堂姐的这同事。
听母亲私下里说,这人正和堂姐处对象,而且家境背景相当硬实,连市委书记都得卖面子,这才能轻轻松松地把自己捞了出来。
说实话,他挺抵触的,他对尹夏源几乎是拿亲姐看待,实在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堂姐欠人恩情,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这些富贵公子哥大多是拿着权势和金钱去玩弄女孩的感情,等到新鲜感一过就弃之一边了。
不过见了陈明远本人后,见对方温文有礼,并没有那种张狂的傲气,尹庆宁才稍稍放下了心,但愿这人对堂姐是真心实意的就好,毕竟,堂姐这些年为了家里牺牲了太多,如今有个靠得住的人能帮忙分忧,也是一大好事。
“陈哥,这次真麻烦你了,我……”
尹庆宁正想敬酒,却被陈明远摆手拦下了,“先跟你姐赔礼认错,你打人是打得痛快了,但最后还得你爸妈、你姐操心劳力的替你收拾烂摊子,这么大个人了,难道就不会设身处地地替你姐想想?”
陈明远黑着一张脸,不留情面地训斥道:“现在这时候,你大伯还重病躺在医院里,你姐每天奔波劳碌,吃了苦受了罪只能往肚里咽,你不知道帮忙分担就罢了,还给她添乱找麻烦,你惭不惭愧?”
尹庆宁的脸色阵白阵红,直觉得无地自容。
尹小川等人也被陈明远忽然的翻脸给惊住了,别看他总一副平易近人的姿态,发起怒来竟也是声威振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