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间(就是旅馆大堂还兼做餐厅会客室)里的众人大多惊慌起来,一个配着刀的有些身份的武者模样的人站起来询问这些人有何公干。
这伙人原来是町奉行的同心众,要求所有人不问情由都交一笔町费支援管领家的战事。
小平太听完就放心了下来,他以为是临时抓壮丁送上战场呢。原来是收点保命钱啊,这对财大气粗的小平太根本不算啥,十个钱八个钱算个屁啊。
毕竟也可以理解嘛,这种乱世,哪个大名不苛捐杂税,收的少了人家还把你当异类呢。而且小平太一向奉行能用钱说话就不要谈感情,钱能解决的事最方便。
但是那名同心众报出的数字让人吃惊,单独的行人一人三十钱,而小平太这样的行商一驮就要三百钱,抢钱啊。一驮盐不过价值五百钱,这个临时费太高了,等于明抢啊。
有两个进城打工模样的农民更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几人面前苦苦哀求,他们根本没有这个钱交。那名同心众冷笑着就命人把那两个农民用草绳索了做阵夫。
其他人见状敢怒而不敢言,即使刚刚那名有些身份的武者也不再多问乖乖交钱,甚至有些本钱微薄的行商人将货物都全部抵押给他们。
那人呲笑了一声转身离去,即使走远了也听得到那种不屑的笑声。原本还算欢快的众人一下子都唉声叹气起来。
小平太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六百钱也让他小小的肉痛起来,果然干什么都不如明抢来的赚。管领家这样竭泽而渔地方上的百姓必然更加离心离德,国势的崩溃也许就在眼前。
小平太看到角落一个很年轻的男子很沮丧的坐在那里,小平太知道那个人背着些针头线脑还有一点海苔和两卷青苎布,刚刚那三百钱估计已经要了他半条命。
小平太没有什么怜悯不怜悯的,哪个老百姓过的不惨啊。除了感叹几声,啥也做不了,自身的力量太薄弱了。
小平太只是想着想要继续穿城过镇装货郎的话把他的那些东西买来,装的更像。于是小平太上前和他搭话,和他商量着用五百钱买下他的货物。那人也似乎很泄气,想着没亏本就把这些都给了小平太。
一来二去,做成了交易,夜还很长,两人便闲谈起来,这人自称小一郎,没有苗字,来自尾州。
小平太沉吟一下,就问他:“如今尾张的局势如何?”
小一郎则挠了挠头,略带一丝伤感:“自先代备中守(织田信秀)死后,现当主上总介(织田信长)与三弟武藏守(织田信胜/行)对立,家臣们也分做两派,兄弟内纷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