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秭小路家又是遭了火,原本的庭院美宅顷刻间都化作了灰烬。本来就没太多积蓄的纲利伯父连给自己老爹买棺材的钱都没有,还是向其他也穷的死去活来的公卿们筹措来的。
也没能办什么丧礼,往城外北山一拉,找个和尚念了两卷经文就算完事了。
索性纲利伯父家口也不多,正室多年前京都一场瘟疫,和小平太的便宜爹一同死了。后来也没钱再娶,就只有一个侧室,剩下还有一儿一女。
儿子受不得京都的苦,吃了上顿没下顿,光飘飘的叙了一任五位,就跑去越前朝仓家吃闲饭了。倒是一直不曾和小平太相遇,也逃过了这一劫。
还有个女儿,不是正室原配生的,是侧室生的,也不是太在乎。不过毕竟是亲生的,又是公卿之女。如果没有傍上纲良叔父和小平太,大概率会在来过天葵以后卖给某个乡下名主做老婆。
纲利伯父一行也就这六个人了,没别人了。
他们千辛万苦逃到远江,知道纲良叔父是二俣城代,去投靠。结果纲良叔父带兵去骏河志太郡了,二俣城内没有做主的人,毕竟家眷都在府中城集住。
从城内留守的武士处千求万恳,纲利伯父一家才得了些钱粮,又颠簸了三天,这才到了山内。
“伯父实在是受苦了,到了山内一切有我。”
虽然屁的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毕竟叫一声伯父。多几个人多几张嘴而已,这些年纲利伯父也替小平太传了不少消息,很是帮了小平太在京都传扬名声。
“小平太啊~~”纲利伯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这一路算是吃尽了苦头。他们一家就算在京都混的再惨,这般逃难的经历也是第一回。
“辰三,快吩咐厨房开火。”
“锅之助,回家去吧你母亲请来。”
“于龟,你也一样。”
家里骤然来了女眷,小平太这屋子里住的都是大老爷们,总要避嫌。请两个孩子的母亲过来,暂时帮人家洗个澡换个衣服什么的,这种事情男仆是不好做的。
但公卿终究是公卿,论理别人逃难,好不容易吃上一碗热汤饭,肯定狼吞虎咽。这一家人到还是慢条斯理,虽然速度快,但没有那种穷样。
小平太又看他们身无长物,细软衣物估计都丢在了京都的大火里,又派人去请绸布店的伙计来家里。一人做两身里衣,两身外套。替换之类的,总是要的。
“幸亏有你啊,小平太,实在是……”纲利伯父握着小平太的手,说不出话来。
“都是小事,还有什么必要的尽可开口。”
“没有没有,你这很好。你可不知道,路过浓州时,稻叶山城都被人打了下来,一片混乱,差点逃不出来。”
“美浓稻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