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太,既然来了越后,为何不登城?”
冬日渐近,不是在平叛就是在平叛路上的上杉辉虎终于闲了下来。毕竟下大雪实在不适合打仗,也不适合抢劫。
上杉辉虎对直江景纲家看来很熟悉,也不需要家人引领,大步流星的往内堂走去。
三人依序坐下,直江家的家人没有端上热茶,而是给上杉辉虎端上了热酒。至于下酒菜只有一碟乌贼干,可上杉辉虎还是喝得不亦乐乎。
连饮了三盏酒下肚,刚刚在外面被风吹冻的脸都化开了,上杉辉虎笑意盈盈。
“并非不去拜见殿下,此中情由,还是由大和守细说与殿下。”
小平太举起酒碟,遥遥向上杉辉虎示意了一下。然后举碟一饮而尽,语态真诚。
“哦?大和守你且说来。”
“殿下,臣下冒昧,嗣君之事可有成算。”直江景纲一再斟酌自己的字句,生怕就因此事恶了上杉辉虎。
“…………”
上杉辉虎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有如噬人的猛虎一般,夺人心魄。
他饮下一碟酒,并不做任何回复,眼神从直江景纲身上扫到小平太身上。小平太第一次感觉被人用眼神也能治住心神的恐惧感,只是短短的一瞬,背后就是密密的一层白毛汗。
如今可是秋末冬初啊,外面的温度只有几度而已,室内也不过略高些。
小平太赶紧后退些,低头避开上杉辉虎的目光,实在是那个眼神令他心惊胆战,不能直视。
“殿下春秋鼎盛,自不虞身后之事,然兵凶战危……”
直江景纲江湖更老一些,虽然也低头了,可是仍旧壮着胆子和上杉辉虎说话。开弓没有回头箭,话已经说出口了,就不可能再收回来。
而且管领上杉氏这一支的后嗣问题已经被人利用过一次了,前次北条氏拥立扇谷上杉宪胜为关东执权,宣布将继承下一任关东管领。使得两家在将军面前喷了很久的口水仗,关东的国人们也一阵动摇。
“大和守到底是何意?”
“上条殿下后援不足,难以担当大任,国内坂户与古志两位殿下已然对立,若不早做打算,日后必生大乱。”
直江景纲言辞恳切,他说的情况上杉辉虎哪里不知道。可是越后如今好不容易才勉强在上杉辉虎的个人威望下统合在一起,一旦确立后嗣,随便选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将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甚至上杉辉虎都不一定能镇得住局面,长尾能景、为景、晴景、景虎,几代人都在和越后的各路国人疯狂撕比。(对了,曾经有个读者自己没看过,喷我说越后有个屁的一向一揆。不好意思,为景就曾被旧守护联合一向一揆打跑到佐渡,还是靠姑父高梨家的势力回国的。)
“此事我还需再三思量,不能遂定!”
上杉辉虎看来确实是考虑了很久,但是也是忌惮于各方势力,实在是不敢也不能立刻决定这件事情。
“殿下,在下前来就是事关此事。”小平太终于有机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