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叶看到这里无奈笑笑。
她将日记本放回原来的位置,退出游戏。
第二日,裴叶是被鹦鹉嘹亮吊嗓的声音吵醒的。
这只鹦鹉还是京剧和黄梅戏的爱好者,一会儿是“党给我智慧给我胆,千难万险只等闲,为剿匪先把土匪扮,似尖刀插进威虎山”,一会儿又是“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裴叶听到“树上鸟儿”那句险些笑出声。
鹦鹉见她醒来,跳下来将鸟食推到裴叶跟前。
裴叶婉拒了。
看着禁锢它的鸟笼,问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待灵智完全开启,知道自己被困在一方狭小的天地,容易患抑郁症的。
鹦鹉歪头思索裴叶的话。
过了一会儿,它扑腾飞起来,用爪子灵活打开了鸟笼,飞到鸟笼外冲着裴叶兴奋晃动尾羽。
这架势仿佛在说“老哥儿还在等啥,走起走起”!
裴叶:“”
张姐和张爱国也醒来了。
后者并非发现前者已经换了芯,洗漱完便大爷似的坐在餐桌前等早饭送来。
张姐可懒得伺候。
她随便找了个借口说:“不是要去立遗嘱做公证吗?早点出门早点回来,路上随便吃点。”
张爱国一想也是。
他比张姐更加迫切拿到遗嘱。
至于媳妇为何突然不亲近自己,张爱国也懒得去想。
一个立遗嘱的工具人。
有谁会琢磨一件工具的心路转变吗?
张爱国带着张姐开车出门,一路上就沉默,谁也没有主动打破气氛的意思。
与此同时,裴叶模仿张爱国的qq给月老孟婆发了短信。
没一会儿月老孟婆就给了回复。
“速度还挺快,进行顺利吗?”
裴叶道:“玄门天师卖的符篆靠谱不?别出岔子。”
月老孟婆给裴叶发了三张笑脸。
“靠谱,我介绍给你的风长斋,那可是玄门这一代的领头羊了了,基本功很扎实。”
裴叶看到“风长斋”三个字,眼皮跳了跳。
根据之前的聊天记录,她知道月老孟婆给张爱国推荐一名天师,却不知是风长斋。
啧啧啧
不知道该感慨世界太小,还是感慨风长斋这小子运气太糟。
出自他手的驱鬼符没拿来驱鬼护宅,反而成了杀人凶手的工具。
裴叶不动声色,试探了句。
“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等我拿到老太婆的遗产,出来见见?”
月老孟婆冷淡地道:“如果你下一个老婆八字也特殊,我们也许会有再见的机会”
裴叶:“”
她揣摩张爱国的心理。
“这个八字特殊,有什么讲究吗?”
言外之意是准备再娶个能“卖”的老婆以防万一了。
月老孟婆听出言外之意,饶是他自己个儿也不是啥好人,也被张爱国的无耻气笑了。
“也没别的大要求,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身的人就行。”
这人又补充了一句。
鄙夷和戏谑几乎能透过屏幕,扑面而来。
“当然,如果是阳年阳月阳日阳时的男性也行。”
裴叶模仿张爱国贪婪的口吻发过去一句。
“什么阳年阴年,这种人少吗?”
自然是不少的。
光是华国,每天就有几万人出生,若将范围扩大至全球就更多了,符合条件的人也多。
用心找找还是能找到的。
月老孟婆不疑有他。
只要裴叶不问找这些人做什么,他是不会起疑的。
裴叶一边扮演张爱国跟月老孟婆拖时间,一边查对方的位置,再辅以算卦,用最快的速度锁定对方的位置。她在争分夺秒,张爱国跟张姐也来了遗嘱库,准备重新草拟遗嘱。
整个过程,张姐表现得很平静,只有张爱国一人颤抖双手。
回到家才缓过来,想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办。
“你累不累?我给你烧点开水?”
“嗯。”
张爱国进厨房烧水,偷偷将驱鬼符燃烧后的灰烬混入水中。
张姐也全力配合他的演出,将吹凉的一碗水全部喝下肚。
一秒钟
两秒钟
三秒钟
张姐啥反应也没有。
“这么看我干嘛?”
张爱国眼神飘忽:“没什么,忙活一早上了,要不要进屋歇歇?”
张姐依旧配合。
她表面上淡定如老狗,内心实则慌得一批。
筱苍可没有告诉她接下来该怎么演
自由发挥吗?
很快,她就没这个烦恼了。
安静的鹦鹉突然扑腾着翅膀大叫。
“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坏人来了坏人来了”
张姐脑中警报拉响。
“空调坏了吗?”
张爱国感觉空气降温,冷了好几度。
正准备关窗户,下腹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似乎有人在这里狠狠踹了一脚。
红酒架子上的酒瓶毫无预兆地爆裂炸开,玻璃和酒液撒了一地。
张姐被吓得大叫,下意识抱头往角落蹲去。
没一会儿,餐厅桌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高高举起往墙面重摔,巨大的震动连地面都颤了颤。
紧跟着便是冰箱,集成灶,水台,砧板和菜刀
不是乱飞就是乱摔,厨房的玻璃推门也突兀裂开,碎了一地玻璃。
张姐抱头躲进主卧的衣柜。
外边的动静时而大,时而小,东西噼里啪啦地摔,灯泡一个接一个炸。
鹦鹉挥着翅膀充当啦啦队给裴叶加油。
裴叶忍着鹦鹉的聒噪,没好气给它甩了个瓷盘。
“安静点。”
鹦鹉立马安静如鸡。
裴叶这边一脸晦气地抓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脸色微沉。
守株待兔,兔子是等来了。
却不料兔子狡猾,在她跟前玩了一把自爆,
说是自爆也不正确
裴叶神情一冷,加重手上的力道,将那件黑袍攥得留下褶痕。
感觉外边动静小了,张姐小心翼翼探出头来。
这时,门铃声也响起来。
物业来了。
刚才那动静大得像爆炸,楼上楼下要是没意见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