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宇文玠的背上,白牡嵘这也是头一次被人这样背着,虽说这后背不算宽阔,但省的自己走路了,还是蛮不错的。
勒住了宇文玠的脖子,免得他把自己扔下去,他只有一只手托着她的腿,她另一条腿则完全是凭借自己的力量环着他的腰。
朝着金鹭厅的方向走,路上,开始遇到了一些急匆匆跑过的婢女。她们各个手里提着木桶,迎面遇到了宇文玠和白牡嵘,她们也惶恐的跪下磕头。磕完头就又提着木桶匆匆跑走,眨眼间就不见了影子。她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可见有多害怕,但是又不得不做事。
白牡嵘的脑袋搭在宇文玠的肩膀上,瞧着远去的那些婢女,也不由得叹气,“金鹭厅那边不知成什么样儿了。”看那些婢女的样子,是准备做善后工作了。
“轩辕闵的人是多,但过于自信,低估了夷南兵的战斗力。”那真是一群野蛮人。他们战斗,不是因为不得已,而是见了血就兴奋,激发出了身体里的战斗天性,那股子劲头上来了,也根本不计较自己会不会死。
“那是,我的夷南军虽说数量不多,但战斗力极高,以一敌三都不是吹得。”白牡嵘哼了一声,不乏吹嘘夸大。
她的脑袋就枕在他肩膀上,脸朝着他的耳朵,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吹在了他的耳朵上,痒痒的。
“你还真是不谦虚。”宇文玠无言以对,说她胖她就顺势喘上了。
放开一条箍着他颈项的手臂,白牡嵘直接将手罩在了他头顶,拍了拍,“你何时见白姐谦虚过,斑比。”
“你这种动作让人很烦躁。”宇文玠轻声警告,被她拍头,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什么动物。
闻言,白牡嵘更高兴了,又拍了两下,“更烦躁了么?有没有想杀人的冲动。”
宇文玠深吸口气,不再说话,只是背着她往金鹭厅的方向走。
距离近了,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因为灯火通明,不管是站着的人还是躺着的人,都进入了视线当中。
地上都是血,台阶上下都是。夷南兵就像搬运货物似得,在台阶上把那些尸体台阶下丢,在台阶下某一处已经成了一个尸体山包。
而那些提着水桶过来的婢女则在台阶上面倒水,水和着血从台阶上冲刷下来,血红色的河流。
看到了宇文玠和白牡嵘回来,站在台阶下的一伙夷南兵迅速的跑了过来。
“大小姐,您受伤了么?”看到她被宇文玠背着,夷南兵毫不掩饰担心。
“没有,我只是没穿靴子,走路不方便。”拍了拍宇文玠的头,白牡嵘就从他背上跳了下来,衣服还是潮湿的,但她笑容依旧。
“大小姐,都解决了。咱们损失了几个兄弟,都已经抬到那边的亭子里了。”夷南兵禀报,对于失去几个兄弟,他们倒是看得开,毕竟干这刀口上舔血的事儿,早就有心理准备。
白牡嵘点了点头,“白长士呢?”帮他解决了大患,是不是也该冒个头了。
“在那里头哭呢。”夷南兵往金鹭厅一指,不客气道。
白牡嵘笑出声,“还会哭?走,去瞧瞧吉吉国王是怎么哭的。”光着脚要往上走,迈出去一步就被上头冲下来的血水逼停了前进的步伐。
“斑比,过来抬着本宫上去。”朝宇文玠招手,她可不想用血水洗脚。
无言以对,尽管没直呼他名字,别人也不知道斑比是谁,但他也走了过来。
弯身,将她横抱起来,宇文玠就像个送货的,踩着满地的血水把她送了上去。
白牡嵘轻笑,被搬运还是挺爽的,省力气了。再看他的脸,因为是假皮,所以脸不红气不喘的,由此,她心里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一直抱着她走上了台阶,上面还有一些尸体没有扔下来,婢女冲刷着地面,一些婢女直接跪在地上用刷子刷洗,要将这里的血全部清理干净。
越过那些婢女,宇文玠直接抱着她进了大厅,这大厅里乱七八糟,也有婢女在清理,但这种破坏性,清理也需要很久。
大厅里,白长士坐在最里侧还算干净的地方,他靠在椅子里,整个人满身都是无力。大总管就站在他身边,而且手里还提着一把刀。
他面前的地上,跪了一地的人,各个都被五花大绑着,有男有女。
还有好几个已经死了,因为被绑着,死去的样子也颇为受辱,撅着屁股拱地的状态,身体下面一滩血,死的很凄惨。
宇文玠一直把白牡嵘搬运到地面干净的地方,然后才将她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