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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私心(二更)(2 / 2)

可是,如此一来,夷南军出征,必然有损失。她没有什么权利带着一群与此次战争利益无关的人去打打杀杀,兴许还会丢了性命。

此事她需要再想想,而且,还得和宋子非见一面沟通,得看看他那边的生意来往是否还顺畅。这么打仗,必然会受到影响。

这么一琢磨,她就决定要姜率暂守这里,她要回大奉城一趟。

眼下那城里几乎有一半都是难民,情况也不怎么样。难民之中的老弱妇孺倒是好说,可以给他们提供吃住。但是还有年轻的壮劳力,长时间的给他们供应吃食,他们又不付出劳动,游手好闲,那就不是白牡嵘所想了。

必须得有对策才行,否则大奉城就完了。可以做一时的圣母,但做一世的圣母,白牡嵘是做不到的。

和姜率简单的商量了一下,他本人无意见,要他守在这里,他拼出性命来,反正白牡嵘如何指派,他都领命。

她要回大奉城,必须也得带着宇文笛。这小子现在担心她会把他当筹码,到时会跟宇文腾亦或是宇文玠讲条件,所以他整个人显得很紧张。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一瞧他就是想找机会开溜呢。

大步走过去,白牡嵘扯着他后领子就把他拽过来了,宇文笛挣扎不得,没办法只得跟着上了马。

朝着大奉城的方向转移,都是在夷南可控的地域内前行,一路上畅通无阻。白牡嵘也正好顺带着巡视防线,虽说夷南军人数不多,但是防线却守的相当严密。

白牡嵘很满意,宇文笛也觉得她挺有本事的,这些夷人居然这么听她的。

在这大梁,有本事的女人不少,只是像她这样能够控制野性难驯的夷人,却是第一个。

往大奉城的方向赶,但路上就得到了探子送过来的消息,宋子非已离开了大奉城,他去往北部的关庄,说是要和几个做矿产生意的掌柜的见面。

关庄现在可不平静,根据前些日子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神府军和苏家军还在那儿打过一仗来着。怎么会选择在那儿见面?

稍一思虑,白牡嵘便决定也去关庄,她要去瞧瞧那些矿产大亨都是谁。没结交到顾家这种矿产巨头,但是宋子非拉到了更多的小户,已经相当有能力了。

就是不知这顾家和玄甲军翻脸了之后会怎样,宇文玠能否借机与顾掌柜的合作。那顾掌柜的相中了他,想谈合作没那么容易。

除非宇文玠的情况真的无比艰难,这么多年的存货都用没了,不得已,说不定会去卖身。

其实想想都替他们这些争夺天下的人难过,为了一个天下,得搭进去多少东西。

转道前往关庄,走的是神府军目前的防线,不过,因为和苏家军在打仗,这防线有些松懈。轻松的潜入后,骑马朝关庄直进,路上除却天地间都透着死气沉沉之外,也没别的情况了。

终于,接近关庄,这里比之一座城要大,这里在最初并不是一座城,而是东西南北官道通行时的必经之地。来往的商队没有不经过这儿的,慢慢的,这里就成了一片较为热闹的地方。不繁华,可是很大,人也很多,透着各地城池都没有的味道。

黑夜里,关庄的灯火还是很明亮的,看的出前段时间的战争也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空气中飘着一股人肉被烧过的味道,刺鼻的很。

队伍悄悄地入城,所有战马的马蹄都被包上了,戴着口笼,不让它们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沿着关庄北侧的土道进城,悄无声息,最后在探子的接应下,接近了宋子非和那些矿产老板秘密会面的地方。

那是一个普通的小客栈,如今门口的灯笼亮着,门关着,也看不见里头都住了些什么人。

在接近那小客栈的时候,白牡嵘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调转马头稍稍躲避,静静地等待了接近半炷香的时间,果然从小客栈的另一侧,一条巷子里,一行人骑马出现,同样的悄无声息,那一列马匹就好像是被开启了静音模式似得。

白牡嵘示意大家都屏息,探子倒是有些坐不住了,他们一直在这周边晃荡,也没瞧见有可疑人员进关庄啊。

但这会儿来的这些人绝对不是假的,天色昏暗,距离又有些远,看不清楚都是些什么人。

那一行人动作也不快,较为谨慎的靠近小客栈的前门。门上挂着的两个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线,照到了他们,但在白牡嵘这个视角来看,其实并看不清楚他们的脸。

但,看不见脸也并不阻碍白牡嵘的判断,因为,较为熟悉的人,即便不看脸,也能认出来。

那一行人陆续的下马,一个人敲了小客栈的大门,片刻后,门就开了。不知他们怎么交接的,反正接下来他们就进去了。后头几个人也牵着马迂回的绕进了小客栈后头的院子,这条街巷安静了下来,他们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小姐,那一行人是谁啊?莫不是,也是和宋掌柜的见面的商家?”探子是不清楚,而且之前宋子非等到了自己要见面的人之后,就把这小客栈的门窗都关上了。

“不,不是。”白牡嵘摇摇头,脸上也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那是谁?你认识?”宇文笛立即开口,他可是好奇好一会儿了。

“我的小可爱突然出现,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找首富。按照他的心性,他应当根本不愿意与首富和那些家底及不上他一根手指头的商家见面,特意跑到这里来,事情可能很大。咱们先别进去了,我看旁边有个酒馆开着门呢,咱们去坐坐吧。”白牡嵘轻声的说着,一边轻夹马腹,带队离开了这里。

宇文笛没太懂,只能跟着走,路过那小客栈时,他不由得抬头往上头看,除了窗户里面透出来的昏暗的火光外,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带队去了那小酒馆,环境脏乱差,但是酒特别多。酒坛子摆满了半面墙,这屋子里酒味儿飘香,单单是闻着这气味儿就醉了。

这里有人在喝酒,应当都是这关庄的人,穿的普普通通,头发乱糟糟,就着两盘咸菜喝酒。看着他们这一行人进来,都在盯着他们。

在靠窗的桌边坐下,白牡嵘扫了一眼那桌喝酒的人,她说怎么闻着酒味儿里透着一股臭味儿呢,原来是那桌的人偷偷脱了鞋。放在桌子底下的臭脚丫子散发着臭气,太销魂了。

“你们两个,把靴子脱了,然后去那桌坐着。”朝着两个亲兵挑眉,她低声吩咐道。

两个亲兵愣了愣,虽是不懂这是什么操作,但还是听话的过去坐下,然后就把靴子脱了。

随着他们二人脱了靴子,这酒馆里的气味儿变得更复杂了,前调中调后调什么的已经分不出来了,总之,只是一瞬间,鼻子都麻痹了。

宇文笛在难民之中混了挺久了,各种臭味儿也闻过不少。但是,这是第一次被臭味儿熏得眼泪往外流,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