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罡抡起血铁大棍把蟒头那一段打了个稀烂,然后郁闷的从鼻孔喷了口粗气,没办法,人家神识探查范围大,这气没法生。
舒颜对这粗逾水桶的大莽尸身有点厌恶也有点怕,不过还是挥剑斩开了莽腹取出了一颗豆粒大的白色内丹,见内丹成色这么低,她不满的把那颗内丹向坠儿砸去,叱责道:“你都结丹了,杀这么低阶的妖兽有意思吗?这都不舍得留给我们,坠儿你现在可太不厚道了!”
“嘿嘿……”坠儿自觉理亏的傻笑,挥刀把砸来的那颗内丹斩成两半,然后保证道:“再找到了就让你们杀,我这不也是手痒吗。”说完不敢等舒颜再数落就急忙向前飞去。
吕罡对舒颜道:“他要再这样,咱就不跟他一块走了,否则有多少妖兽都没咱俩的份。”
坠儿听到了,忙回头道:“我都说了再找到就让你们杀,咱们三个可不能分开,万一这里有厉害的妖兽呢。”他知道这种事吕罡能说出来就能作出来。
舒颜见坠儿怕了,颇觉解气道:“让你欺负我们!再敢欺负我们,我们就真自己去找了!”
坠儿见他俩还要来劲,不由撇嘴道:“你们跑的出我的手心吗?你们不跟着我,我不会跟着你们呀?到时我把路上的妖兽都杀了,看谁后悔,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打他!”舒颜觉得肯定是说不赢的了,遂向吕罡招呼了一声,自己则咬着樱唇忍着满眼的笑意扬起无甲剑率先朝坠儿杀去。
吕罡斜拎着血铁大棍慢悠悠的跟了上去,他是半点动手的兴致都没有的,修为差了整整一级,上去也是自取其辱,只能是给人家再送一个炫耀的机会。
坠儿是想欺负欺负吕罡的,可见吕罡不肯送上来挨打,他也就不能跟舒颜动手了,遂哈哈笑着往前逃开了。
在飞过一条被浓雾笼罩的峡谷时,坠儿忽然停了下来,对追上来的舒颜打了个手势,然后手持长刀缓缓的向峡谷中落了下去,此时吕罡也跟上来了,见坠儿有所发现,他刚想过去帮着搜捕,突然就见一道乌光从满是白雾的峡谷中急窜而出朝前方飞去。
“乌蜵!小心点!”坠儿看清了那妖兽是只有千年道行的乌蜵,遂边喊边对吕罡和舒颜挥了下手,示意交给他们了,自己则手痒的把手中长刀耍了个刀花后背到了身后。
乌蜵是比较常见的妖兽,在乾虚宫的风波泽里就有这东西,坠儿的话音未落吕罡和舒颜就朝逃窜的乌蜵急追过去。
逃窜的乌蜵不停变换着方向,每次变换方向都会向追在后面的二人喷出一团灰色的雾气,那雾气是有些神通的,专拣有灵力的地方附着,虽然这只乌蜵的道行尚浅,喷出的雾气仅能遮挡吕罡和舒颜的视线而对他们的神识遮挡效果不大,但这也够让二人忙活的了,吕罡还好,被雾气阻挡了两次后他就不再理会了,凭神识盯住乌蜵只管追,让雾气自己散去,舒颜就不行了,每次被雾气罩住都要心慌的折腾一阵。
坠儿看得着急,只得上去拉着舒颜往前追,舒颜还嘴硬的一个劲喊不用他帮忙。
就在三人对乌蜵紧追不舍时,前方忽然闪出四个人,乌蜵闪避不及,被其中一人挥剑斩成了两半。
突生的变故令坠儿他们三个都是一惊,等认出对方穿的是千戒宗的服饰后三个人眼中都有了遭遇死敌时的眼神。
没错,在乾虚宫年轻弟子的眼中千戒宗就是死敌,只有等他们经历的事情足够多了,才会懂得这种门派之间的仇恨是可以讲策略的,甚至是可以不当回事的,但那也是要有足够的智慧才行的,坠儿虽然很有智慧,可他现在太年轻了,在许多事情上还是看不透的,比如在视千戒宗为死敌这件事上他就和大家是一样的,因为教导他的许叔娟婶以及那些师兄们都是缺少这方面智慧的,他们一直以来灌输给坠儿的都是两派仇杀的故事,几乎所有乾虚宫弟子都是在这种教育下成长的,而千戒宗那边也差不多。
对方来的是两男两女,是一对元婴初期的道侣带各自弟子出来历练的,那两个弟子都是结丹修为,斩杀乌蜵的是那个男弟子,在坠儿他们三个露出敌视的目光时,对方四个人露出的则是贪婪的目光,他们只是千戒宗的寻常弟子,连两个作师傅的都没一样拿得出手的宝物,而坠儿他们三个所持的宝物则无一不是上品。
“我们走。”坠儿低声对吕罡和舒颜说,对方实力太强了,他都看不出那两个年长的是什么修为,虽然遇到的是死敌,但也不能白白去送死啊,两派虽互相仇视,可也不至于见面就厮杀,在大多数情况下想动手是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的,毕竟南靖洲是有天律盟的,两派仅管都不受天律盟管辖,可也不能无视天律盟的存在,真惹天律盟较了真,事情就得有个交代了。
吕罡眼中闪着阴狠的光芒盯着那四个人,虽然对方四个人的修为他都看不出来,但他却没有半点惧色,对于吕罡这类人而言,动手是不需要理由的,乾虚宫和千戒宗都有一批这类的人,所以在狭路相逢时,他们往往会直接下黑手,这也是两派仇杀一直延续不断的主要原因之一。
舒颜的眼神显得也很凶悍,跟吕罡不一样,她这是被吓出来的,听师姐们讲了太大两派仇杀的事,在她的认知中,碰上千戒宗的人差不多就是个你死我活的结局了,所以她现在觉得已经陷入绝境了,表现出来的是要拼死一搏的姿态。
吕罡不惧却也不会傻到主动去挑衅四个看不出修为的人,所以坠儿一说走他就跟着坠儿向后退去,舒颜头脑已经有点发懵了,激动得浑身都微微在颤抖,她光想着拼死一搏了,压根就没想到还能走,她是被坠儿拉着向后退的,吕罡则横持血铁大棍挡在二人身后压阵,三人保持着随时动手的姿态倒退着缓缓向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