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给他倒了杯啤酒。
顾长林一口饮下,却已然是泪流满面:“我爷爷遭逢此难一命呜呼,我父亲为了保护家人被他们活生生的打死,他们就是一群土匪!没有人性的土匪!”
说到这里,他深吸了口气,随后又是冷笑连连:“后来我三叔故意四处借钱,言我顾家还有家产在外,可东山再起,那群畜生听闻后在一次齐聚顾家,嘿,他们不知道这是我三叔故意布下的陷阱,我三叔将我送出,一把火将我顾家祖宅连带着那群畜生全部烧成了灰烬!”
“那一场火,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顾长林双眼冒着血丝:“烧天地通红!可我知道,那是我顾家数十条人命的血染红的!”
秦宁道:“后来呢?”
顾长林却是捂着双眼痛哭流涕,这滔天大恨隐藏了太多年,此时说出来,却久久不能平静。
秦宁也不急。
只是喝着酒。
待一瓶酒喝完,顾长林擦了擦眼泪,道:“我隐姓埋名,在这渡江苟延残喘,直到一群和尚出现在我顾家祖宅,说此地有大孽,便是兴建了那菩提寺,并且接济穷苦,我当年去讨了一碗粥果腹,却无意中听到两个和尚的话,也因此知道了我顾家灭门的真相。”
“哈哈哈哈!”顾长林忽然笑了,笑的有些癫狂:“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就因为那度真和尚曾来我顾家化缘,我父亲好心给了两碗粥,他却说我父亲与佛有缘,应随他出家,我父亲自不同意,他却三番两次纠缠,我父亲气急之下泼了他一盆凉水,他说我顾家该有大难来还此凉水因果,随后大笑离去,而那群畜生便是受其蛊惑,使我家破人亡!”
“所以你才要毁了舍利子?”秦宁问道。
顾长林双眼通红道:“我不仅要毁了舍利子,还要烧了那菩提寺,我顾家数十人的骨灰可就在那菩提寺下压着呢!”
“你是怎么逃过菩提宗追查的?”秦宁略有好奇的问道:“那群秃驴的本事不小,心眼可不大,你一个顾家小少爷,他们没理由放过的,按他们的秉性,应该把你给度化了才对。”
顾长林道:“那群秃驴来了后没多久,便一直在追查我下落,我当时四处逃窜,后来被一个路过的道士救下,他喂我吃下一颗药丸,嘱咐我不得离开渡江,否则必有性命之忧,而唯有如此,百年后方有机会保此深仇大恨!”
说到这里。
顾长林双目灼灼的盯着秦宁,道:“也就那之后,那群秃驴无论如何也查不到我,而我也苟延残喘到了现在,那道士说我百年之后能保此仇,你是不是能帮我?”
他真的已经无路可走了。
所以此时见到秦宁,想起百年前那道士所说的,他决定要孤注一掷。
不论成功与失败。
“道士。”秦宁眉心一阵乱跳,却感觉这顾长林嘴中的道士似乎跟自己有些渊源,只捏了捏眉心,道:“你们顾家当时是不是有什么传家宝之类的玩意?”
顾长林顿时一怔,有些不解。
“菩提宗的秃驴虽然挺扯淡的,但是不至于因为一盆子凉水送给你们灭顶之灾,这就是个糟践人的理由。”秦宁道:“除非你们顾家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盯上了,而且此物极为重要,不得传出去半点风声。”
顾长林抱着头仔细回想着,却又连连摇头:“没有……我顾家虽然小有家财,可也仅仅只是如此罢了,根本没什么值得令人窥伺的东西,我更没记得有什么传家宝。”
“不,肯定有。”秦宁起身结了账,道:“如果不是宝贝,那么就是你们顾家人的血肉,魂魄,走吧,你报仇的时机已到,就看你敢不敢当这个诱饵?”
顾长林狞笑道:“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