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其成也怿!
嘉句啊!出《礼记·文王世子》,乃是表喜悦、悦服之意。
洪景来这些东西不会记错的,前身乃是十余年苦读不辍,这些章句都记在脑海里,随提随背,不然也不会去参加科举了。
可洪景来还迷糊着,赵万永紧随李书九之后,也立马把头低下,伏倒在地,大声称不能受书。
接着老恩师曹允大也好似体悟了过来,这下洪景来也不管了,这几位一致反对,肯定有原因在里面。只不过是自己没明白原因在哪里而已,总不能自己梗个脖子戳哪儿吧。
而殿上的德川家齐一点没有不满的意思,似乎还有一点好整以暇的感觉,正等着使节团拒绝接受国书呢。
“贵使何故不受啊?”德川家齐这语气和煦春风,温言软语。
“乃因书中犯我主上殿下先祖之讳!”李书久回答的很快。
一想也是,这人是王族,他们老李家的爸爸叔叔爷爷啥的,怎么可能记不得名字呢。可洪景来想了一圈,正宗英宗都不是啊,哪里犯讳了。
“贵使多心了吧,犯贵国哪代先王之讳啊?”
“当今主上殿下九世祖中宗大王讳!”
恩?九世?如果心里想的东西能具现化,洪景来现在就是头顶三个大问号!
“哦?听闻贵使乃是宗亲,不修文化,少不读书,也是难免了!君不闻五世为讳之理?”
德川家齐笑话了一句李书久狗屁不懂,没读过书,啥也不知道。当然饱读诗书,四书五经都翻烂了的洪景来其实也才知道,原来《大长今》里那个只会说“真是美味啊!”的大王叫李怿。
怿委实是个美字,用在国书这种专门的文件中,属于再好不过的了。
而且中宗大王那都明朝嘉靖年间的事了,如今都清朝嘉庆年间了,老黄历的老黄历,怎么可能还需要避讳什么。
“虽五世为讳,但乃先君之名讳,不可不争,不争乃不肖子孙!”李书久这玩意儿上倒是骨头一贯的硬,维护他们老李家。
“这般如此,那为何贵国国书,犯我三代将军之讳?”
图穷匕见了!
果然应在这儿!这记仇的!挑准了使节团最重国体,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池的痛脚。以朝鲜国书上那句“锡光肇于六十六国”,来反讽使节团。
你们李朝不就是双标狗吗?
你可以犯我家祖先的名讳,我屁也不能放一个。等我犯了一个你们家三百多年前死的都不能再死的九世祖还是十世祖的讳,你就搁这儿要死要活,连主辱臣死,不肖子孙的姿态都做出来了。
“这……”李书久一下子被人堵住了。
如果要论犯讳五代以上的,那就是李朝的国书先犯,是李朝先踩线的。幕府方面表面上可是毫不计较,仍旧盛情款待使节团。
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了呢?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怎么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