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朝,和隔壁带清一样,文贵武贱,甚至夸张到总兵跪知县,一省的提镇被知府呼来喝去,如家奴般指使的地步。
当然啦,在李朝这边相对好一点,因为高级的将官,基本上同样都是京华士族的子弟担任。而且到了正三品堂上这个层级,文武的差别缩小很多。
因为堂上官是凭权势说话,不是凭官职说话的。丰山洪氏的老前辈洪国荣,只是一个承旨却可以控制朝政,金祖淳也是以兵曹判书的身份执掌朝政。
做不做到领议政这个首相之职,并不妨碍掌握权势!
但到底是从“清贵”的文职转到“卑下”的武职,在世人看来,菁华高选的探花郎,怎么能去做“贼配军”,就算是将官,那也是贼配军。
洪景来内心衡量了一下,其实并不是不肯答应,毕竟过年才三十,就能做到正三品堂上官。搁以前,也就是王妃的兄弟,或者驸马这类才有可能在三十以前受封堂上官阶。
心下愿不愿意两说,但是洪景来面上还是表现出难做的样子。
“委实是难为你了,不应如此。”闵廷爀自己居然都不好意思起来,让人家好好的探花郎,去做贼配军,有些过分。
“院君必有其考量吧。”洪景来先不说接不接受,而是问问这个安排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你也看到了,现在训练营虽然由枫皋统调,但是朝中事务纷繁,常常顾及不到。”
“也是……”
昨晚上训练营的那个中军千户,也不知道叫啥,人倒是不坏,看着也老实。可惜在汉阳,尤其是僻派和外戚党争白热化的汉阳,“老实”不得不说是一个贬义词,是一个看似最有用,却也是最无用的技能。
僻派的刀都架在脖子上了,居然还在顾前顾后,说不见金祖淳的手令是不会去救金祖淳的。
他要是能给你发手令,还要你救个屁!
有这种手下,真是放心极了。平时不怕出事,出事也就直接完事!多棒啊!
估计就是金祖淳看洪景来具有别的那些封建官僚所不具有的那种“鲁莽”,说白了就是冲劲。遇事的第一想法不是明哲保身,委曲求全,而是披荆斩棘,设法解决,冲出一条坦途。
同样是办事,一个只能因循苟且,糊弄着时日,保证不糜烂。另一个却能把交代的事情全部办好,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做的不多做,不伸手不睁眼,但真要有事,却又知道变通,能机谋巧变。
你是金祖淳你选哪个?
眼下大家都是外戚命运共同体,根本不需要考虑什么忠诚问题,一条绳上的的蚂蚱,僻派还没全部摁死,大家团结的很。先把僻派弄死了,再冲上去瓜分胜利果实的美事就在眼前,哪有傻子会自己拆台。
“此事先不急,待事定之后,或许还有良机。”闵廷爀温言抚慰了一句。
“下官明白,劳烦大监费心了。”
既然人家把这个提议给摆了出来,就不会是无的放矢,金祖淳大概是真想把这摊子交给洪景来去处理。
洪景来只要接下了训练营的摊子,就算是彻底进入外戚方的核心层,就算是核心层外围,那也是核心啊。
进了核心,才有参与国政,机化布要的资格,不然永远都是个跑腿的。咱们的恩师闵景爀也是正三品堂上礼曹参议,一个月有半个月连班都不去上,摆明了就是还在统治中心以外,啥时候能进去还不知道呢。
“另外此事,你最好再去寻惠庆宫娘娘,禀明之后再行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