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能说是含沙射影,就是在指着我们的鼻子在骂。
郭淡笑道:“草民是在骂那些贪官,难道他们不应该被骂吗?草民不知各位大人为何这般生气,难道是?”
“你休得在此放肆。”
杨铭深呵斥道。
郭淡笑道:“草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关于官员利用灾情贪污受贿之事,真是比比皆是,数都数不过来,反观草民,是,草民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但也足以说明草民从未失败过来。
草民再斗胆说一句,如今开封府、卫辉府都是草民在承包,如果朝廷派官员介入,这万一搞砸了,那草民可就真说不清了。”
他白纸一张,是没有任何经验,但也没有任何污点,官员赈灾的污点,那可真是数都数不过来。
甚至可以这么说,郭淡闭着眼,张口就来,胡编乱造,都能够说对。
万历点点头道:“郭淡所言,也不无道理啊。”
这是什么道理,你就是偏向他。
许多大臣暗自嘀咕道。
宋景升道:“倘若你失败了呢?”
想阴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郭淡道:“侍郎大人,我们首先要定义一个失败的标准,不能说死一个人也是失败。草民认为可以将我朝数年来遇到的天灾所造成的损失综合起来,然后取一个平均数,如果我达不到这个平均数,那就算我失败,我达到了,自然就不能算我失败,至少我比一半官员都强。”
心想,就你们那办事效率,老子就不信连一半官员都比不上。
宋景升是一脸尴尬,建国初期还好,越往后面就真是劣迹斑斑,这个平均数真是不高。
但他也不能说,让郭淡所有官员都强,这好像又是在打自己的脸。
万历点点头,道:“朕觉得这样也非常公平,不知各位爱卿以为如何?”
宋景升无奈道:“陛下,这么做倒是可以,但朝廷也必须得派人去调查水患原因。”
万历犹豫片刻,问道:“你们认为派谁去比较合适?”
按照规章制度而言,确实得查明原因,万历也不好拒绝,但要是派李植他们前去调查,那就还是算了。
方逢时突然站出来道:“老臣举荐姜给事,姜给事曾在卫辉府和开封府待过一段时日,对那边的情况比较了解。”
杨铭深他们瞅了眼方逢时,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做声。
如今他们倒是不想派姜应鳞前去,因为姜应鳞太耿直了一点,就会实话实说,添油加醋都不会,但是方逢时毕竟是都察院得头头,比他们都有资格举荐。
其实万历也不想姜应鳞去,他想派太监前去,理由跟杨铭深他们一样,但他也不太好说什么,于是点头道:“好吧,就派姜给事前去调查此次水患得原因。”
这会议结束之后,万历又立刻将郭淡叫去办公室。
“你究竟知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等郭淡行礼,万历便直接问道。
郭淡忙道:“具体情况,卑职也不知道,但是情况说不定比卑职方才说得要好一些。”
万历道:“既然如此,你方才为何那么说?”
郭淡立刻将原因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
万历点点头。
郭淡又道:“陛下,虽然方才并没有奏效,但是陛下也可以用这一招,让那些大臣专注此事。”
万历委屈道:“契约就是这么写得,理应如此,如今到成为一个借口。”
郭淡无言以对。
问题就是朝廷根本就不是守契约,而是忌惮你肥宅,否则的话,契约早就撕得粉碎了。
若契约有用,那还要官员作甚。
万历又问道:“那你可知道,这回要损失多少?”
郭淡道:“卑职暂时还不知晓,但损失是避免不了的。”
万历顿时觉得一阵心绞痛,他多么希望郭淡能够向以往一样,拍着胸脯告诉他,陛下请放心,我能够扭亏为盈。
这是天灾啊!
除非是神,否则的话,怎么扭亏为盈。
郭淡又道:“陛下勿要为此伤神,如今海外计划已经展开,那才是重中之重,那点点损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万历顿时眼中一亮,对呀,那边才是大头。脸色这才缓和一些,但笑容是绝对没有的,毕竟是损失,不是赚钱,对于财货而言,损失一两他也心疼,道:“此事你一定要做好,可不能有丝毫疏漏,否则的话,那些人可不会放过你的。”
郭淡点头道:“陛下请放心,卑职一定不会令陛下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