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等了等,还是韩三石一马当先,先躬身下地,外面的天光照进窖里,里面勉强看得清。
“有了有了!”里面传来韩三石的声音。
于是洪大守和韩五石把包裹都放在入口,一道下去,才发现地窖还是完好的。并没有被抢掠或者破坏过,里面的东西也还在。
仔细看了看,有半草袋子粗盐,起码有四五十斤,这就值十两了。
其他的还有一缸大酱,这是大多数家庭必备的东西,不奇怪。还有两草袋米,一袋也有六七十斤的样子。
显眼处还有一口水缸,里面存着满满一缸的水,但水面上脏了,漂浮着不少黑灰。轻轻把黑灰抚开,实在让人欣喜。
居然是半缸年糕!
和中国淮河长江流域的许多地方一样,过年的时候磨米粉,打年糕,弄成条块状。一块叠着一块,井字型安置入水缸,再用水封存。这种泡在水里的年糕,能吃一个多月。
最好吃的做法就是切开,不能太薄片,放进融了糖的热油锅,慢慢的煎,不拘一定要两面金黄,差不多就行,甚至边角焦了也没事。哇,那个滋味,美啊!
“今晚的吃食有着落了!”
不过三个人手上都脏的很,不敢赤手就进水里掏年糕。先退了出来,把东西安置到了牲口棚里。
尽管棚里有些臭哄哄的,但起码顶上有遮盖,三面能挡风,就一面石槽透着风而已。拿两块木板一挡就没问题,凑合能住了。
院里的水井没有被人破坏,拴着长绳的木桶也在井边,但是没有那种省力的井轱辘。但这还难不倒三个大男人,拎桶水而已。
先打水洗手洗脸,虽然是冬末,但井水并没有刺骨的寒冷。用过井水的人都知道,夏天的井水凉,冬天的井水温。这个温不是说井水热,是指他没有普通的水那么冰而已。
又打了桶上来,牛饮了几口,解了渴。天色也要暗下来了。
三人动手,找来些烂门窗破木柱,把毫无遮挡的院门堵住。围墙还在,到不需要再去麻烦。这样这间旅店内也就算成了一方小天地,隔绝于外。
水有了,火更不愁,四处都是冒着火星子的木结构,随便掰两段过来就能升火。
但是没有锅,也没有瓢,只能拿墙角给牲口喂水的一个瓦罐串起来烧一罐开水,兑上一大勺大酱,热汤也就有了。
韩五石身上有一把十来厘米长的小刀,匕首都算不上,拿来切年糕。没油没锅不能煎,但年糕本身就是熟的。串根棍,往火上一烤,趁热乎劲儿,唇齿留香。
三个人好一顿美餐,混了一个肚圆之后。躺在牲口草料垛上,给火堆添了根柴,暖洋洋的。
两天两夜的疲倦终于疯狂的席卷而来,三个人没多久就眼皮打架。但韩三石终究老成,站了起来,走动走动,避免自己睡着,让洪大守和韩五石赶紧休息。
心想着后半夜起来换班的洪大守终于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