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瑾并不想吓唬药枝,于是安抚了他几句,并笑言自己并无猜忌,让药枝放心。
药枝想想还是怕言瑾误会,便对言瑾道:“这事儿我本不该说的,连余这人,当真耿直,若是让他侍奉他不喜欢的人,那他是一个月都侍奉不下来的。
“先前在仟禧堂,想必上修也发现了,我与连余对金蚕观的掌殿多有不满。上修可知为何?”
言瑾摇了摇头:“为何?”
药枝叹了口气:“只因我与他其实曾经侍奉过那三位中的一个,但那位掌殿为人实在”
“他对你们不好?”
药枝苦笑了下:“说不好都是客气的。那位有个怪毛病,控制不住情绪,无论高兴还是生气,总要鞭打身边的人一顿,才能冷静的下来。可若只是普通鞭打也就罢了”
说着,药枝伸出胳膊,撸起了袖子。
言瑾看了一眼,惊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绝不是普通鞭子打出来的痕迹,而是法器打出来的!
“是哪一个!”言瑾厉声道:“那个刘能?”
药枝黯淡着脸色摇了摇头,收回了胳膊,放下袖子:“并不是他,可我也不能告诉上修具体是谁,我知道上修护短,定然是会跟那人过不去的。可犯不着,为了我和连余两个童子,去得罪一个仟禧堂的掌殿,这实在不妥。”
言瑾眼睛微眯,按捺着怒火道:“即便我不去得罪他,金蚕观的人也未必想放过我。你只管说,不用怕。我什么时候做过自不量力的事情?”
药枝仍不肯说,只道:“上修且听我说完,那位掌殿对我和连余动辄鞭打,只一个月,连余便不肯侍奉那位掌殿了。并与他直面对质,要求离去。那位自然是不肯的,又是一顿痛打。
“连余差点就死在那位的鞭子下,好在是大掌殿出面救下了他,又连带着我一起要走。我们这才侍奉了大掌殿,一直侍奉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年来,金蚕观那三位没少对大掌殿冷嘲热讽。大掌殿脾气又好,每每有这场面,皆不出声。唯有连余,次次都要怒怼回去。
“大掌殿不愿仟禧堂气氛尴尬,且连余属于以下犯上,必须要罚。于是连余一出声冒犯,大掌殿必会罚他。
“上修你可知道,无论大掌殿怎么责罚,连余都不曾埋怨过一句,反倒对大掌殿更加忠心。大掌殿让我们来归元宗,我原也有些迟疑,还是连余二话不说整理行李,我这才跟着过来了。”
说到这里,药枝拱了拱手道:“不过自从跟了上修,我也是彻底折服,心甘情愿为上修侍奉一生。”
言瑾笑着点了点头:“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因为以前的事对你猜忌怀疑,既然跟着我了,我自然是疑人不用的。只是没想到,你与连余竟这么早就一起工作了,难道你们进入仟禧堂之前就认得?”
药枝忙道:“自然是认得的,我与他说来还是邻居。”
药枝便把自己与连余的身世简单的说了一下,原来这两人以前都是一个村的,连余住在药枝的隔壁,比药枝大了十来岁。药枝以前一直管连余叫叔叔,还是连余带着他修炼,并邀他一起去虞山城找出路。
言瑾笑道:“那你们一直都能在一起侍奉一个上修,从未分开过,也是你们的缘分。”
药枝点头道:“可不是?人只道他耿直,可若不是他护着我,我只怕早殒命在那人鞭下了。且他此人不懂变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为此得罪过不少人。所以时间久了,除了他侍奉的上修面前,人前他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言瑾一怔:“那我让他做对外的事宜,他怎么没有反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