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朝廷的散骑常侍、转运使、翰林学士承旨、知贡举,就这样金殿挂冠而去,在长安引起轩然大波,然后又迅速的趋于平静。
没几天,秦琅就已经好像被人遗忘了。
平章事秦琼也称病不朝。
朝堂上很平静。
只是有些过于平静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样过份的平静,其实只是暴风雨来到的前奏而已。
秦琅躲在三原庄子上,在忙着建猪栏、羊舍,扩建鸡棚鸭棚。从各地选购来的种猪上百头,又有各地运来的母猪数百头,秦琅的三原猪场现在很热闹。
他还花重金各地聘请了许多养猪人过来,秦琅打算把三原猪场,做为一个猪种培育基地,从这几十种猪种之间,培育出更适合圈养的猪种来,要能长的快,性格温驯,肉味还要好。
他甚至还让人找户捕了不少野猪过来。
另一边,又找人研制配发了几十种猪饲料。
秦琅给这些养猪师傅都开出了高薪,并且颁了重赏,若能培育出优质猪种,就能得到高额赏金。
大家的积极性很高。
张出尘过来瞧过两回,看见秦琅搞了这么些各种各样的家猪、野猪在那里配种培育,不由直摇头。
时间转眼就到了二月,冰河化冻,秦琅也开始请人种植桑枣等树,一面也开始给鱼塘放苗。
一切井井有条。
虽然每天都投入不少,但现在秦家有不少产业,源源不断的收益供给,倒不用担心这个。
这天,秦琅从地里回来,便见到程处默在等他。
“听说你在外面,可我刚在外面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你人呢?”
“我去看了疏通渠道的乡亲们,你怎么来了?”秦琅问。
“我要再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在这乡下长呆了?”
“嗯,现在正是农忙之时呢,要翻地,要修水渠,还要种树”
“你不会忘记你还有个知贡举的差事了吧?”
“我何止这个差事啊,我还有好些个差事呢,可管他呢。”
程处默有些佩服秦琅了,能够这么淡定。
“科试马上开始了,等你这个主考官回去主持呢,陛下发话了,让你马上回长安。”
程处默契现在是讲武堂的御训武官,前程无量,他告诉秦琅,现在秦琅在长安名声有些不太好听,大家都说他这人沽名钓誉,故作惊人之语,还说他的税改就是吃饱了撑的瞎折腾。
“我阿爷也说你有些胡来,这租庸调好好的,你要去改他做什么,还尽是劫富济贫的手段,说你是不是被你家阿黄给带坑里去了,要不然,怎么会跟个马贼一样?你堂堂国公,如今也是勋戚重臣,为何却偏偏背离勋戚士大夫,反要尽向着农人说话?”
秦琅笑笑,“你也这么觉得?”
“确实,我也觉得你这次行事有些过了。”
秦琅听了,也只能苦笑,谁又能理解他的内心呢,本来是想做件好事,结果现在大家都说他不对,连程咬金程处默爷俩都嫌他瞎折腾。
骑上马,随程处默回长安。
回去的路上,秦琅倒是想通了,比别人超越半步,那是天才,超越百步,那就是疯子了。
秦琅的改革,或者对普通庶民百姓是好的,可现在并没有人替他宣传这些好处,反倒是勋戚官僚士大夫们都开始视秦琅为对立之人了。
他们甚至认为秦琅是个背叛者。
在这种情况下,还谈个屁的改革啊。
也幸好他当初直接走人了,要不然,估计早就被按到地上摩擦到死了。
现在过了这么久,朝廷也没有半点动静,看来这个所谓的税改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心里其实还有点小小失望。
路过咸阳那块地,依然还是一片荒凉,秦琅指着那地对处默说这是自己新买的,一万亩,花了三千贯。
程处默翻白眼,“这地白送也不要啊,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扔水里不能听个响呢,你扔这,有啥用?在这建个养猪场,牧猪吗?你还得时刻提防别下大雨,否则一场大雨过后,你的猪说不定就被漂到洛阳去了!”
“你现在有多少地了?”秦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