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伏允亲兵,却被三千唐骑一冲即溃。
年轻的刘仁轨三将,却是勇悍绝伦,他们面对着迎上来的蕃骑,没有半点退让躲避之意,就那样挟着马槊狠狠的撞了上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两军相撞,惨叫连连。
一瞬间,双方无数的骑士落马倒下。
可刘仁轨没有管这些,只顾继续向前杀进,身边的旗手高高举着他的将旗,紧随其后,引领着唐骑向前。
向前向前向前!
几乎都只是一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唐骑杀穿伏允亲军,却看到伏允的汗旗由百骑护着从一边向南跑了。
“别让老贼跑了,随我来,斩将夺旗,封妻荫子!”刘仁轨高喊,这位曾经在李绩麾下做过参军的刘胖子,曾经也参与过长安勤王,那一次,有幸见过皇帝,还拔在秦琅麾下效力过一小段时间。
自那以后,刘胖子干脆就弃笔投戎,不再愿意做职了,他要当个将军。
上次分兵,没能分到北路军秦琅麾下,刘胖子还很失落,这段时间来,疲惫万分,却丝毫战功都没,最后还被蕃人围困,积压许久的郁闷,此时被释放出来,化做了猛烈的杀意。
根本不管身后的那被杀穿的吐谷浑骑兵又追了上来,刘仁轨只盯着那面汗旗,汗旗在那,伏允老贼必然也在那。
“杀!”
“休放伏允老贼逃了!”
擒王斩旗的功劳是巨大的,谁也不想放过,若有幸真能擒可汗斩汗旗,不说加勋上柱国,捞个五转六转肯定有的。
骑兵如打了鸡血一般的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冲击力,紧追不舍。
伏允也没有料到,打了半天,又让唐军抓到了一线机会,就这么一丝的机会,他们都能逆风翻盘。
刘兰成追在刘仁轨他们后面,一路杀了过来,对着那两千败兵,又是一通砍瓜切菜似的猛杀,彻底将他们杀溃。
“将军,刘都尉他们追伏允老贼去了,我们要追吗?”
老刘甩了甩手里的陌刀,一个明经出身的读书人,却偏爱提巨大的丈八陌刀砍人,他瞧了瞧那边,又看了看北面。
“伏允老贼就交给刘仁轨他们追去,我们向北杀,捅那些该死的吐谷浑人的腚!”
“捅死他们!”
三千来骑,嗷嗷叫的继续向北杀去。
尊王慕容承为了太子之位,还在拼命的率部冲杀,一次次的冲击,一次次被击退,那山坡都已经为鲜血浸染湿透,踩在上面直打滑,越发加剧了进攻的困难。
遍地的尸体,也被唐军直接拿来垒起了羊马墙,以抵挡进攻。
刘兰成率领着三千余骑,突然自后面杀到,猛的捅了他们的菊花。老刘甚至让士兵们一边猛冲,一边高喊着已生擒伏允老贼。
弃械免死等等口号。
攻势已疲的尊王所部,遭此背后一击,瞬间崩溃。
许多人开始转身而逃。
细封存义气喘吁吁,趁势又夺回了失去的防线,把阵线再推到前面。
帅旗下,柴绍也停止了弹琴。
梁建方再次过来请令出战。
仗打了快一天,梁建方的两千精骑,一直没得到出击允许,一直在养精蓄锐,早就按捺不住了。
“好,你率骑杀下山去,汇合刘兰成所部,去吧。”
几万吐谷浑人正向北冲来,马上就到。
这种时候,战场上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如何变化,就看谁能抢占先机。
梁建方策马奔回后方,大喊,“举旗,随我冲!”
两千养精蓄锐以久的陇右精骑,猛的杀了出来。
一面红旗在前面高高飘扬,战马从林中奔出,从山上俯冲而下,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防线上的唐军纷纷让路。
挡在他们面前的吐谷浑军,都遭受不住如此猛冲,被一路冲的东跌西倒,硬生生的被唐骑冲出几条大口子。
两面红旗汇聚,两支唐骑汇合。
刘兰成陌生一甩,“跟我来!”
骑兵勇猛之处就在于跑起来,刘兰成没有停下来,停下来这几千人马很快就会被淹没,可跑起来,几千骑却会有雷霆之势,就是数万人有时也挡不住。
柴绍看着越奔越近的几万留守吐谷浑人,扔掉琵琶,起身。
“击鼓,吹角,全军反击的时候到了,所有的驻队一起上。”
柴绍扭头对披着金甲的张超道,“有胆子冲锋吗?”
张超恼怒道,“当然敢。”
“那就好,冲锋吧!”
柴绍翻身上马。
大纛前倾,全军出击。
柴绍已经孤注一掷,准备借助契机,一拼到底。
战机就是这么转瞬即逝,柴绍没有犹豫,身为大将,就得有当机立断的果决。
二十里战线上,起码还有万的吐谷浑军,但随着伏允的落荒而逃,随着刘兰成的骑兵背后杀到,吐谷浑军已经动摇了。
这是最难得的战机。
“冲冲冲!”
大纛往前移动,身披金甲的唐军主帅也策马前奔,柴绍带着自己的亲兵也杀下了山。
刘兰成和梁建方的两支骑兵合在一起,成为反击复仇矛头,由左向右狠狠的横扫过去,而柴绍也带着人马杀下山来,紧随其后。
这支复仇之矛也越来越粗壮,攻势也越来越猛。
刘审礼和王孝杰二将战场上调了个头,不再继续去追逐伏允,他们把这个功劳让给了刘仁轨,率领着麾下近二千骑,杀了个回马枪,拦腰狠狠的杀进了老营赶来的几万吐谷浑人中。
这些老营留守,虽然人多势众,可实际战力不高,此时也没有什么指挥,一窝蜂似的赶过来救援他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