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老男人回京了。
秦琅亲自到咸阳迎接,几年不见,边塞的朔风把程处默晒的黝黑,人倒是更加粗壮成熟了。
两人相拥,秦琅拍打着程处默,“这满脸的络腮胡,够密啊,人黑了,肚子也胖了。”
程处默哈哈一笑,“在塞上,整天不是牛羊肉就是奶酪,想不胖也难啊。再呆下去,我估计就得三百斤了。”
“现在这样也得二百来斤了吧?”
“二百多点。”
秦琅咋舌,当初老程跟着他到丰州时,也就一百多斤,现在都得有二百五了,河套的牛羊是真肥美养人啊。
“三郎还是没变啊,依然跟个小白脸似的。”老程笑道。
“走,我在平康坊潇湘馆为你订了席,安排好了姑娘,为你接风洗尘!”
“那可好,记得叫上尉迟老二他们,一离好几年,在塞上可是想死你们了。”
老程这次调回京,算是升官了,他原本是检校胜州刺史,后来转正胜州刺史,不过胜州属于下州,贞观之初一座空城,秦琅干掉梁师都、苑君政,赶走突厥人,才算是重新恢复了州治。
此后东突厥灭亡,胜州做为河套边上的城池,也算是较为紧要,朝廷往那边年年移民屯边,发配罪犯,又安置了许多突厥降部,人口倒是上来了,只是那地方不是沙漠就是戈壁、草原的,一时也难以发展起来,还是靠着之前秦琼秦琅爷俩在任时,主张修建的河套运河,才让胜州能够有点发展。
这几年靠着边塞太平,搞点牲畜加工,靠着边市,倒也还好。
老程在那里硬杵了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这次考课后评了个上等,于是升迁了。
“知道调哪了吗?”
“还不知道,跟我说说调哪?”老程倒是有些好奇。
“东宫,左卫率,旅贲中郎将,还是正四品下,不过你的本品给你提上来了,壮武将军。”秦琅没有告诉老程,说他能调回京,还是他检校吏部尚书搞考课时安排的,包括他本品提升到正四品下,也是他在政事堂上提的。
“谢了!”老程倒是门清,论起资历、政绩等,他没这么快就能升到正四品下,东宫的旅贲中郎将虽也是正四品下,跟他之前的下州刺史一个级别,但差别还是巨大的。
胜州刺史品级挺高,可做为边疆下州,其实是高配的,若是调任他职,有时可能还要下调。
东宫的旅贲中郎将可不一样,管着一千旅贲军,东宫的实权军职,尤其是能成为太子亲信,前途光明。
没有点关系,怎么可能进的去?
别说穷州刺史,就是诸卫的中郎将,都未必能平调进去。
再想想前几个旅贲中郎将,高甄生梁建方高侃他们,如今可都已经是三品职了,全升了陇右都督了。
平康坊。
尉迟宝琪兄弟俩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还有好几个在京的旧时伙伴。
兄弟俩是随着父亲尉迟恭回京的,尉迟恭在山南冷静了好几年,这次突然被提拔为兵部尚书还入政事堂为相,兄弟俩也跟着就被调回京。
“狗日的,居然忠武将军了,呸!”
尉迟兄弟俩见到程处默,听到这家伙迫不急待的炫耀,都是一口唾沫过去,兄弟俩因为父亲这几年被贬山南,所以仕途也是大受影响。
“宝琳宝琪啊,你们这次回京,是何职务啊?”处默很装逼的问。
“长安武库署令!”宝琳倒也没隐瞒,这是卫尉寺下的长安武库长官,掌藏兵械,从六品下的职事。
“宝琪你呢?”
“左卫仓曹参军!”宝琪没好气的答道,这仅是个正八品下的小官,跟程处默的正四品下旅贲中郎将相差太远。可没办法,谁要当初玄武门后,他爹膨胀的不得了,动不动就敢辱骂宰相尚书,还敢在宫廷宴会上殴打王公,差点把李道宗的一只眼睛打瞎,膨胀的太过份,让皇帝十分不满,最后将他赶到鄂州,错过了这几年的所有重要的战事,打突厥没份,打吐谷浑没份,征西域又没份。
在鄂州任都督,也干的不好,数次遭弹劾。
本来玄武门是功居第一,跟秦琼长孙无忌他们一档的,结果几年下来,秦琼都是太尉了,长孙无忌也是司徒了,连个侯君集都二度拜相。
爹被按地上摩擦,当儿子的当然也好不到哪去,地方上辛苦几年不得升迁啊,如今能回朝,也算是时来运转了。
人家老男人程处默运气好,早先跟着秦琅去丰州,打突厥,镇胜州,捡了一个无人的胜州呆了几年,于是居然也能一路加官晋阶,如今都他娘的实封开国侯,正位四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