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韦观察求见。”
秦琅皱起眉头,“是来辞行的吧?”
张超不屑的道,“什么辞行,就是想跑路的。他娘的,这广州今日之局面,他有是有很大责任的,现在出了事情,不想着帮忙解决,却想着跑路,真他娘的浑蛋。”
“世家中的纨绔子,这样也很寻常的。”阿黄倒是无所谓。
······
韦保峦进来,笑吟吟的辞行。
“如今交接已经完毕,我也该返回长安了。”
秦琅看着这个家伙,“韦公不多呆会?”
“不了不了。”
“我提醒下韦公,最近城外不算太平,在广州城还算安全的。”
韦保峦却铁了心要离开,对他来说,广州城才是最危险的,秦琅就是个疯子,这般折腾,肯定是要出事。他巴不得马上离开,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广州天高地远的,安心的收钱不好吗,干满几年也够了。
“既然韦公非要走,那我也不能强留,韦公一路保重,路上自己小心。”
韦保峦也没多客套,说了几句便告辞离开了。
平时只知贪污受贿,游山玩水,半点政绩也没有,一遇事情跑的比兔子还快,这种人秦琅深为不耻,所以明知他可能会有危险,也懒得给他派护卫。
“真不派兵护送?”
“广州现在人手紧张,他非要走,我已经提醒过他了,哪还有人派给他?”
“可万一他出事了呢,毕竟现在这鹰巢的报复很猖狂。万一他半路被劫或被杀,咱们也不好交待吧。”
韦保峦毕竟是京兆韦氏子,还是韦贵妃的叔父,身上还顶着个滑国公爵位,韦家一门,虽不如扶风窦氏一门九国公,可也是一门三国公的,郡公县公侯爵也是一堆,堂堂关陇六姓之一。
这样的人物,出了点差错,肯定不好交待。
结果秦琅却只是冷哼一声,“韦保峦已经卸任观察使职,我挽留他暂留广州,他自己非要走,就怪不得我了。真要出事了,韦贵妃或韦家都找不到我头上。”
事实上,秦琅心里还盼着这姓韦的出点事。
若鹰巢真敢把这姓韦的劫了或杀了,那越发证明他对鹰巢的围剿的正确性。
“阿黄,你派些精干的兄弟,暗暗跟在韦保峦的后面,若是真有那鹰巢的刺客出手,也不要阻拦救援,只管暗中跟随,看他们把人带到哪去,或杀人后回哪去。”
阿黄眼前一亮,“三郎这是要用韦保峦做诱饵钓大鱼?”
“这事一定得小心谨慎,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选最可靠的兄弟。”
“这你放心。”
阿黄清楚知道,若是秦琅用韦保峦做诱饵的事泄露出去,以韦家的势力,绝不会轻易放过秦琅。
“韦保峦真会有危险吗?”
“一半一半吧,鹰巢肯定会对出城的韦保峦下手,他们现在跟疯狗一样到处乱咬,可我们防范很深,他们等闲没什么机会。韦保峦这样的三品大臣这个时候跑出广州,正是下手的好对象。鹰巢或许会直接杀了韦保峦来威吓我们,也有可能会将韦保峦掳走,然后以此为筹码逼迫我们。”
“鹰巢老狗还没找到吗?”秦琅很关心这个。
“暂时还没有,真正见过鹰巢老狗的人少之又少,而且见过的也只是见到他蒙面黑袍的样子。”
“暂时只审到一个还未经证实的情报,老狗眉须皆白,有人称其为白眉鹰王。”
白眉鹰王?
鹰是指鹰巢,王是指其广州地下之王。
“继续搜捕,一定要将此人擒斩,否则后患无穷。”
虽然有极大的可能,这个白眉鹰王可能早已经逃出了广州城,或许又根本不在城中,但只要有一线希望,都得将此人擒斩。
沉吟了一会,秦琅提笔写了一封信,却是向镇抚司求助。镇抚司做为大唐最大的情报机构,在全国各地都有暗桩眼线,于各大都督府这样的要地,还有专门的派出机构。
于情报上面,他们有自己的情报关系网。
······
韦保峦当天就带着护卫奴仆赶着几十辆车离开广州城,虽然匆匆离开这事非之地,却又舍不得这几年在广州积蓄的金银钱财,象牙犀齿香料珍珠,还有那些美人奴婢。
他的队伍里,光是昆仑奴和菩萨蛮,波斯姬就有数百。
长长的队伍如一条长蛇蜿蜒而出。
程处默站在城头上,看着匆匆离去的车队,不屑的对着车队吐了口口水。
“赶着去投胎!”
城下。
车队中间,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里,能容纳八人的大车厢里,韦保峦左搂一个波斯姬右抱一个菩萨蛮。
一名文士幕僚有些担忧的道,“现在这节骨眼上,咱们出城,会不会不太安全,要不再等等离开?”
韦保峦捏了一把怀中美人,呵呵笑道,“留下来才危险,那个秦三郎,完全就是个疯子,这样搞下去,那些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我可不陪他一起疯。”
幕僚又劝道,“韦公,我们不如分做两队离开,这么大车队,太过招摇了一些。”
韦保峦却道,“不用担忧,反正我们不走海上,那鹰巢老人强在海上,我们出城往北走,去韶州过大瘐岭入赣州,从江西北上九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