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死吧。”
丘行恭纵马驰过,挥起陌刀将一名身着虎豹皮的吐蕃勇士斩落马下。催马上前,挥刀连连,又连杀数名吐蕃骑兵,方才在亲兵护卫下退回。
退回陌刀阵后时,还不忘拿陌刀从地上挑起一具吐蕃士兵尸体带回阵后。
一回到旗下,丘行恭跳下马,便把带回的吐蕃骑兵直接剖膛破腹取出心肝,然后就在旗下,拿着把小刀一片片切下,拿出随身带的盐包撒上点细盐再撒点胡椒粉就这样吃起来。
大块吃完。
丘行恭复又起身,站上巢车观望战势。
五百陌刀手确实凶悍了得,硬生生的挡住了吐蕃骑兵的冲锋势头,但这种刚猛的硬碰硬也伤亡不小,陌刀手毕竟太少,加上两边的重斧手也不过一千人。
“旗语传令,陌刀手后撤,长矛手、步槊手、长牌手补位。”
说完这些,他居然还站在巢车上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
令旗挥动,配和着号角之声。
阵前的陌刀队的队头们闻声扭头回望,都立马明白了命令。
各营团队的旗手们,也是迅速的晃动手中的旗帜。
长牌手、长矛手等也迅速从后面接替上前。
“退后!”
陌刀手们此时也都是精疲力尽,虽然交锋只不过短短片刻时间,但身着两层厚甲的陌刀手们,手里舞动的可是二十斤重的丈八陌刀。
刀墙虽猛,人马尽碎,但连续的劈砍绝对比劈材累,他们的爆发力强,可耐性确实不如长矛手,灵活性则不如刀牌手。
一个个都已经浑身汗湿透,身上的铠甲也被敌人鲜血浸透。
闻鼓而进,闻令而止。
一队队陌刀手在队旗的引领下,迅速后撤。
也有几个杀红了眼的依然还在往前冲。
丘行恭命令巢车上再次以号角和令旗召回,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杀红眼的陌刀手们召回。
丘行恭骑马来到阵后方,陌刀手们全都直接瘫痪在地,身上蒸汽升腾。
“把刚才那些狗奴抓过来!”
丘行恭下令把刚才违令不退的几队陌刀手的队头、旗手、还有前排的陌刀手都抓出来,押到他面前。
“尔等狗奴辈刚才作战很勇猛,本当记功录勋,可有人却视战场军令如无物。”话未说完,丘行恭直接挥刀就把一位队头给砍了脑袋。
几名军官忍不住上前劝谏。
“某让尔等说话了吗?参军事,记下这几个求情者的名字,回头算账。”
丘行恭冷冷说完,提陌刀对着几人连挥数下,却是在每个闻令不退的军官脸上都划了两道口子,在脸上留下了一个叉。
“暂且记下,战后算帐。”
几名军官血流满面,却没人敢再吭一句,都知道这位谭国公向来狠酷,可也没料到被如此严厉处置,再也没有人敢替那些人求情了。
对于其它那些没听令的陌刀手,丘行恭让亲兵直接把他们的左耳割下来。
“一并战后处置!”
大唐兵马以府兵为核心,府兵的军纪森严,也是战斗力强的根本原因之一,李靖为大唐府兵编写的军法,十分的严格,上面各种各样的斩杀处死的罪名多达上百种。
比如像刚才战斗时闻鼓不进,闻金不退的,都是要直接处死的,甚至连战斗准备时,弓箭手们左张右望都会被直接处死。
从训练到行军,从驻营到战斗,甚至是打扫战场等等,军法规定了方方面面,严格到极点,动则就是要被处死的。
只不过实际执行的时候,不会真的完全这么严格执行而已,但那红线就划在那,所以唐军也都很小心,有这些条条框框的约束,唐军才能战斗力这么强。
丘行恭走前,还对着那些被划脸割耳的陌刀手们一顿拳打脚踢,却也没有人敢反抗。
据说隋朝时的名将奸相杨素,一生征战无数,从未败仗过,他对待手下兵士,军法最为严格,但赏赐也是最厚的,有功必赏,从不拖欠,甚至经常把自己那份也赏给士兵。
可是每次战斗前,杨素都会故意让人从军中找茬一样,挑出一群违犯军法之人,然后把他们推到阵前,让他们直接冲击敌阵。
若不能破阵而还,则尽斩于阵前,逼迫着这些人不断的冲击敌阵,直到战死光为止,然后他再挥兵而上。
杨素如此用兵其实也不是个例,北周以来建立的府兵制度,对军队将士的军法严苛到极点。
因此连绵四朝的府兵,其战斗力也非常强悍,这是一群真正的职业军队。
陌刀手们沉默的坐在地上休息,前方战斗的长矛手长牌手们也不知道这后面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军纪本就如此,只是碰到个更严酷的丘行恭罢了。
更替了长矛手步槊手长牌手上前的唐军阵线,很快再次稳固。
陌刀兵用长长的锋刃劈碎了吐蕃骑兵的冲锋势头,吐蕃人明显也是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了,面对比陌刀手要弱许多的长矛手长牌手,却还不如刚才。
被如林的长矛如壁的长牌给封堵住。
有丘行恭的后退者斩的死命令,前排的步兵们都如钉子一样钉在阵线上,直到战死也不后退一步。
后方的弓弩手们已经不知道射出了多少支箭,他们不断的拉弦张弓搭箭,对着如潮水一般扑来的吐蕃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覆盖,手都拉的酸痛了,却也不敢停歇一下。
两翼的轻骑也早就跟吐蕃骑兵在展开厮杀,他们也都牢记着军令,始终不离开步兵阵两翼,为步兵提供侧翼的保护。
几乎是同时。
西南方向相距不过数里处,从黄泥岭城堡下来的三千唐军,也一样在拼命厮杀,虽说吐蕃重点突击方向在丘行恭处,可吐蕃毕竟一万五千余人马。
右骁卫中郎将郁孤尼也很彪悍,他本突厥郁射设部下九俟斤之一,后来随郁射设归唐,郁射设拜秦琼为义父,改名秦国忠,后来还得尚公主,在颉利病死长安后,更是幸运的被挑中做了东突厥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