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叶辰天灵盖一道金色光弘冲天,星穹又是一声轰隆,被戳出一个大窟窿,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大成,他大成了,立在缥缈最峰巅,成一轮世间最耀眼的太阳。
他的眸,是热泪盈眶的。
他的脸,是淌满血泪的,纵有再多,也淹不灭那撕心裂肺的痛。
大成的光辉啊!何等的璀璨哪!却映着血色,染着他孩子的血。
他从未想过,他的大成,竟要付出如此惨烈的代价。
“若杀了叶凡,能救苍生,你当如何。”
多年前,人王的话,又在他耳畔回荡。
当年炼心的劫,今日才有结局。
或许,伏羲早有预料。
或许,冥冥早有定数。
他不知杀了叶凡,是否能救苍生,只知,他永远都不会拿剑指着自己的孩子。
“叶辰,对不起。”
有一声沙哑的话语,在大楚响起。
那是人王,已无力的倒血泊中,白发苍苍,千疮百孔,元神之火已湮灭,已战到了身死道消,回光返照的那一瞬,对叶辰说了这句抱歉。
杀子证道,那并不是一个传说。
杀子证道,便是他告知的叶凡。
更是他,让叶凡去的天荒,让那个孩子,去逼他的父亲和娘亲,逼他们绝地涅槃。
自那一瞬起,他便知叶凡会死,便知叶辰会大成。
有一种感觉,或许比推演更准。
那个孩子,做到了。
而他人王的举动,或许对得起万域苍生,却对不起他们一家三口。
“对不起。”
又是这三字,他疲惫的闭了眸,多少个沧海桑田,第一次把话说的这般正经,也是最后一次,把话说的这般庄重,带着他的愧疚,带着他的罪行,踏上了那条名为黄泉的路。
他会去向叶凡请罪,会对那个可怜的孩子,说出那份忏悔。
“凡儿。”
姬凝霜的嘶吟,也是撕心裂肺的。
孩子,那是她的孩子。
“娘亲,我疼。”
她的记忆里,这是叶凡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自出生便伴着厄难,被天谴荼毒,每日都受那撕身之苦。
叶辰对不起叶凡,她又何尝不是。
正因他们遭天谴,才造就了那个可怜的孩子,承受了本该他们承受的痛。
啊!
又是一声嘶吟,该是发自灵魂的咆哮,她又迎着帝道雷霆,逆天而上。
她要活着,要证道成帝,要斗败那该的死天。
这一战,不为苍生,只为她的孩子。
她的形态变了,染血的秀发,一丝丝一缕缕,化作了赤色;泪眼破煞的眸,顿成两黑洞;体内淌流的每一滴血,都化作了乌黑,连体绕的仙光,都演成了魔煞,滔天翻滚。
没错,那是血继限界。
她开了血继限界,第一次在自主意识下,入了不死不灭的状态。
风华绝代的女子,俨然已成一尊魔神,一尊发了疯的女魔神。
那一幕,触目惊心,看的天冥两帝都心颤,乃是震惊的心颤。
开血继限界,便是禁忌。
顶着帝劫开血继限界,更是禁忌中的禁忌。
纵观整个诸天史,都无此先例。
“无出帝异象,她必死无疑。”
两帝先前所说的定数,因她的血继限界,有了那么一丝动摇。
顶着帝劫,都能强开血继限界,谁能保证,纵无出帝异象,她就不能证道了。
帝道变故的年代,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
她,或许真能成帝。
“血继限界,开。”
这一声嘶吼,震颤了四海八荒。
那是叶辰。
他,也开了血继限界。
他,也成了一尊发了疯的魔神,毁天灭地的威压,映着末日之光,滚滚的帝道魔煞,淹没了乾坤。
这一战,他也不为苍生,只为他的孩子。
两个血继限界。
两帝都动容了,能感受到叶辰和姬凝霜的痛,有一种希望之光,会因他们而燃起,诸天的气运还在。
若叶凡还活着,见此一幕,定会露出欣慰的。
他的死,的确很有价值,逼了父亲,也逼了娘亲,逼了他们绝地涅槃,也逼了他们逆天开血继限界。
那,或许是一种悲哀,也或许是一种荣幸。
只因他的爹娘,已将他的位置,摆在了凌驾苍生之上。
“安心渡劫。”
万千愧疚,只剩苍白的四个字。
叶辰走了,直奔了星空的彼岸,强压了大成的天劫,他不能渡劫,若渡劫,他便无法为姬凝霜护道。
砰!砰!砰!
星空剧烈晃动,砰砰声响不绝,缓慢、而有节奏,一个传自宇宙的天荒,一个传自宇宙的边荒;一个是九帝的步伐,出奇的一致,每有一步落下,都踩的乾坤尽断;一个是圣体的步伐,如山沉重,每有一步落下,都踩的星域崩塌,都踩的仙穹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