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心岛,真魇塔的塔底朝地面吐出了一道匹练的白光,光芒散去里面露出来一个人影,正是程善笙。
白光消失,他的眼睛又重新恢复了光明,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他的心里既有高兴,又有些怅然若失,没想到他最终会以运气的方式通过了梦境潮汐的考验。
自己倒是便宜占尽,可沈芊莹呢?她有没有事?会遭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说传送出来就传送出来了,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都没有听清沈芊莹最后那句话在讲什么,看来只有她出来了在去想别的办法打听了。
原地待了好半晌,真魇塔里面再也没有传出来另外的人,程善笙疑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即又仰着头盯着塔顶,神色很是不解。
自己在这儿等了这么久也没看见一个人影,是考验太难,还是说自己是第一个通过梦境潮汐考验的人?他来这儿一趟,最初最核心的目的可不是来参加梦境潮汐的历练的,他还要找识土呢。
先前只顾这境界的提升,竟然忘了跟那个蚍游信者打听怎么去海底找识土,现在一个人影也见不着,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善笙焦躁的四处走来走去,来回的距离越来越大,逐渐靠近了真魇塔塔底覆盖的边缘范围。
就在他的脚跨出边缘线的那一瞬间,“唰”的一声,一道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光又出现了,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视觉也被剥夺了,他只能在心里面哀呼一声:“又来?我还没收集到识土呢,这又是要给我传送到哪里啊?”
不知道相隔多远的万湮大群岛外围,一条长方形岛屿突然白光一闪。
“船长,刚刚有一道白光闪了一下你看到了吗?”
“你跟我跑船多久了,怎么还跟个新手一样?你现在好歹也是个二副了,阳光照在海面上,反射出来的光闪一下这不是很正常的现象吗?”被称作船长的人没好气地数落了几句,又把目光看向另一个人,道:“你这个大副是怎么当的?二副交给你代就带成了这样?”
“不是啊船长!刚刚的确是有一道白光闪过,我感觉有好大一片区域呢,你不会是在打盹没有看见吧?”
“咳咳!”船长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嗓子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好在他们常年出海,风吹日晒脸皮都比较黑,倒也看不太出来,他刚刚的确是小憩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大副是真看见了,还是信口胡说,“老子刚刚在想恩公的事情,想得有些出神了,你以为我跟你们一样?”
这条船以及这条船上的人不是别的人,正是被程善笙救的那一船人,这条航线本来就是因为意外才被发现的,除了他们几乎也不太可能有别的船队来这里。
三天之前就是恩公所说的返程期限,这几天他们什么活儿都没接,专门跑到这儿来等待,却始终也没等到,他们又不敢亲自上岸去找,一群大老爷们呆在一条船上,的确也挺无聊的,不然以船长的性格也不会在这个地方睡着。
“是啊,我们来这儿已经是第三天了,恩公怎么还没出来啊?不会是遇到...”
啪!
船长一巴掌打在二副的脑袋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凶神恶相地对他说道:“恩公吉人自有天相,上次在海上那么危机的情况他都能轻易化解,岛上相对来说安全多了,况且恩公说的是最少一个礼拜,又没有说最多一个礼拜,也许他是被什么新发现耽搁了!”
二副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根本不敢反驳,双手捂着脑门委屈巴巴地看了船长一眼表示自己知道错了,船长冷哼一声,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二副只得把头别过去,朝着恩公登岛的那个方向看去。
“船长!船长!你快看,我这不是幻觉吧?”
“你这回又看到了什么啊?一惊一乍的,一点儿都沉不住气,看来下次出海...”船长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脑袋却是不自觉的朝着二副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待他看清楚视线中的事物,他的反应比二副还要有过之而不及,目瞪口呆地看着沙滩上的那个人影,能让他这么惊讶的除了恩公还能有谁?
船长咽了口口水,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花才掐了一把二副,喃喃地问道:“我没有看错吧?那是...恩公?”
“嘶,痛痛痛,船长你快撒手,你掐的是我!”二副痛呼一声,连忙伸出手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不过船长的反应比他快多了,闪电般地缩回自己的右手并将二副的手打掉,站起身来,将两只手捧成喇叭状大喊道:“恩公!是你吗?我们在这里”
程善笙抬起头朝声音的源头看去,船头上站着好几个人正在朝他挥手。
淦!我这是被驱逐出魔魇三角渊了吗?这是在暗示我该回去了吗?没事儿瞎晃悠干什么,安安静静地在真魇塔底下等着不就什么都好了吗?
视觉跟听觉一恢复就看到了船长他们,他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事已至此,他现在已经是越过四境的大修,不小心把自己给作出来了就没有回去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