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奢已经站了起来,“既然您好心放我走,就赶紧让我走吧,早一刻找到我家大人,我们的困境也能早一日解决——”
他刚要走,青修的手突然抵在了他的后心口,“别乱动,先生问你的话,你不答完就别想跑。”
六郎两手抱怀,“我劝你还是好好答这个问题,先生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名医——论治病,魏行贞未必能更可靠。”
去奢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他重新定睛望向瑕盈,“您是大夫?”
“……也是邪教头子。”不远处冯易殊冷不丁地补了一句,“你听魏行贞提过‘殉灵人’么?”
去奢茫然地摇摇头,“……没。”
冯易殊重重地呼了口气,“算了,你自己决定吧。”
去奢看了看冯易殊,又将目光转向瑕盈,“……你们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病就可以了。”瑕盈轻声道,“别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被青修从背后抵着心口的去奢,再一次坐了下来。
他咽了咽唾沫,犹豫再三,还是将去甚的情形详细说了,每多说一句,瑕盈的眉头就多颦蹙一分,不等他说完,去奢就听见身后青修传来一声轻轻的“咦”。
去奢回头,“怎么,你听过?”
青修眨眨眼睛,“这不就和夹谷衡的情况一样吗?”
“……夹谷衡。”去奢喃喃着重复这个名字,他有些不确定地抬头,“刚才你们说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一个长着角,剩下两个都是姑娘?”
六郎问道,“你遇见过?”
“是啊,来这儿的路上遇见过,”去奢将来时遭遇夹谷衡的情形又说了一遍,末了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么丑的怪物,整个人肿得像颗球,浑身上下都像是被剥了皮似的没一块好肉——”
瑕盈声音微变,“你说什么?”
去奢怔了一下,又原话重复了一遍。
瑕盈看向青修,“夹谷衡出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青修仔细回忆,“就……老样子,身上还是长着一堆疹子,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说着,青修往去奢后背踹了一脚,“你在这儿胡说八道吓唬谁呢?”
去奢转过身瞪着青修——总被这孩子针对,他显然也有些恼了,“我没胡说八道——”
“都住口。”瑕盈望着去奢,“……你为什么觉得魏行贞有办法?”
去奢仍皱着眉,“因为去甚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被血雨淋过的人。第一次下血雨的那晚,大人一见我们,就嘱咐所有人都备好雨具,不要碰雨水。”
六郎愣了一下,回头道,“……这么说来,夹谷衡应该也是淋了雨的。”
一旁冯易殊突然打了个寒战,“莫作和奉行呢?”
“刚被我放走了。”瑕盈低声道,“它们身上没有长那些东西。”
见瑕盈似乎对这个问题非常关切,青修也主动开口说起虹手背上的伤口——这两姐妹在聊天时确实就感叹过人与妖差异巨大,光是溅来一滴血雨就让她皮开肉绽,然而夹谷衡在雨幕中来去自如,丝毫没有损伤。
如今看来,未必就没有损伤,只是还没有到发病的时辰。
去奢坐在那里听着周围几人的谈话,越听越觉得肚子里肝颤
他再次猛地站起身,被六郎一把拉住,“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