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
南阳名士刘雅于书房中津津有味的读着一封书信,面前的一碗春面只吃了两口便被他忘了,全副身心沉浸在信中描述的故事里。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太守即遣人随其往,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读罢,刘雅掩卷叹息,心绪久久不平,起身转了几圈,摊开纸笔匆匆回信:“元亮吾友,君之所闻真邪?梦邪?桃花之源斯美矣,果为真,吾愿访之。盼复。”
将信交给仆役,令其送往柴桑后,刘雅等待几日,实在等不及了,干脆来到浔阳江边,往江水之中抛了个茶杯,那杯子化作一艘小船,载着刘雅顺江而下,直趋柴桑。
好友陶渊明隐居修行之处便在柴桑左近南山之下,到了以后,刘雅却没有看见陶渊明,问童子,童子回道:“子骥先生,谢东山邀我家先生过访,已去三日。”
谢东山就是谢安,庐陵郡公,如今隐居会稽东山,修为已至合道,天底下最负盛名的大名士。
陶渊明和刘雅也号称名士,却无法与谢安相比,也难怪他这个不为权贵折腰的高洁之士要应邀而去,他应的是谢东山之邀,非谢太傅。只是不知被招去做什么。
“何时能归?”
“先生说,少则半月、多不过月余便可返回,子骥先生有要紧事吗?”
“你家先生送书于我,言道武陵有溪,沿溪有桃树……算了,待你家先生回来……”
“子骥先生说的是桃花之源?”
刘雅本待放弃,此刻又忍不住惊喜:“你知道?”
童子道:“那武陵渔人曾来我家告知此事,央我家先生助其寻访,只是语焉不详,我家先生去了一回,也没见到什么桃花。刘太守也去了一回,同样一无所得。”
每个人都相信自己是最不一样的那个,别人无所得,自己肯定不会如此,于是刘雅连忙问了武陵渔人的所在,赶去寻找。
渔人很好找,刘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溪边钓鱼,刘雅在旁边看了多时,终于忍不住上前搭话。
“这位渔翁,敢问是祖上传下的垂钓之术么?怎的如此之快,几乎下竿就有。还是说,这鱼竿是件宝贝?”
“贵人过誉,小人哪里有什么家传之术,小人就是个普通渔夫,这鱼竿也不过是根竹子,不当半个钱。小人钓得快,实赖这根鱼线。”
“哦?能借我一观否?”
“有何不可?看就是了。”
刘雅接过来看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以真元探之,普普通通,唯一的奇特之处,就是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于是还给渔人。
“看不出什么东西打造的吧?小人寻了很多人都说不知,但一下钩,片刻就是一尾,每天收获个百八十斤不成问题,不过半年光景,小人家里也起了三间瓦房。”
“这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