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相乐还是太子那会儿,其东宫宠臣咸印勤府内招募蹴鞠手,专门用来表演给太子司马相乐看。赵俅瞅准了机会,报名进了咸府。后来在给司马相乐的表演赛上以出色身手博得太子青睐,得以进入东宫。
三年一次的九州蹴鞠大赛豫州一次都没有拿到过冠军。虽说只是项娱乐运动,但八王齐聚都城谈起这蹴鞠大赛时,得过冠军那三王嗓门最大,酒喝得最多。好在吟墨会这一盛世豫州这边胜次颇多,才不至于折损皇家颜面。至于那民间最喜闻乐见的比武大赛,皇城内是不爱聊的,也聊不起来,因为那是九大派组织的,跟咱官家没多大关系。
更多的是,九大派与大晋王朝的特殊微妙关系。
司马相乐喜爱玩乐,对蹴鞠的喜爱仅次于美人暖锦衾,佳人做酒壶。这豫州的蹴鞠队成绩不好看,司马相乐倒是很是恼火。而其父皇还在醉心于设计宫殿一事,于是司马相乐便把这件事揽到了自己的头上。司马正康并无意义,反正他也对这个豫州建功队的胜负无兴趣。
当初蹴鞠队组建的时候,建功队想要取名为天子队,被当时的皇帝所驳。老皇帝笑了一下,赢了有其他队伍谦让之嫌,输了朕亦脸上无光。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就叫建功队吧。
幸亏那位老皇帝睿智。
赵俅在东宫以球技深受司马相乐喜爱,而后司马相乐在把振兴建功队大旗要过来之后就转手交给了赵俅。
赵俅不是去当队员踢,而是代表太子府接手整个建功队。原来的建功队是由礼部派出一个主簿负责的。大晋皇族不太重视蹴鞠这个事情,这个主簿只觉得自己青云无望,整日哀声叹气。况且皇帝又对蹴鞠一事不甚关注,建功队踢的再好又能怎样?要不是户部没有克扣训练的银钱还有队员的球俸,恐怕这个建功队都已解散了。
混日子的人不少。不然上一届建功队也不至于名列九州第二,倒数。其实是扬州的忠勇队放水,保存皇家颜面。反正扬州的忠勇队,一直在后三名徘徊。
九州九队,分三个梯队。
凉州、雍州、青州。
冀州、徐州、巴州。
扬州、豫州、荆州。
豫州曾经在第二个梯队,后来被徐州后来居上,挤了下来,而前三州的位置就没变过。
赵俅来接手建功队之后,礼部主簿甚是欢喜,虽然自己在此职上也捞了些油水,但总好似那清汤上面的油花,没什么干货。简单交接之后他就回礼部报道去了,报道的时候,少不得从那些油花中咬牙挤出一部分给礼部侍郎,毕竟回去了还是主簿的话,那就更没甚意思了。
建功队的队员老将颇多,多是占着位置领俸之辈。都是些祖上有些功劳,却又不大之流给后世子孙安排个吃皇粮的地方。
有未来的皇帝撑腰,赵俅的腰板是很直的,他培养了一批新生队员。多来自于一些二流门派武馆,门内资质较好的弟子都让他给弄过来了。手段算是软硬兼施。而队员的身体素质上去了,技术便由他亲自教授。至于原来那些老队员,他也没有送走。留下了帮助训练,以及球队杂役工作。
赵俅是太子爷的人,这帮习惯了养尊处优吃白食的主知道硬不过这位手拿大旗的,便一个个感恩戴德,谢赵大人开恩。
是的,赵俅还弄了个从五品的官。不过是东宫属臣,不上朝堂。他的任务,就是训练建功队。大晋王朝建朝以来,这司马相乐只此一家。
不到三年的时间,下一次九州蹴鞠大赛再举行的时候,建功队便上了第二梯队,位列九州第五,赵俅功不可没。
当司马相乐荣登大宝之后,赵俅已经成了其身边的第一近臣。当时国师霍星纬与相国房玄爱是先帝托孤重臣。霍星纬是玄一派副掌门,地位超然,众臣尊其职却不奉其人。王朝有规定,国师之职由玄一派派人担任,但要十年一轮换。朝中众臣,便有赵俅一派,以取悦皇帝为己任。一派便是相国房玄爱一派,专门攻击赵俅一派。再就是国师霍星纬一人,保护着一些一心为国的清流。
相国房玄爱被冠上谋反之罪,差点被灭三族。霍星纬上奏说了句证据颇有莫须有的嫌疑,而赵俅也一反常态,给房玄爱求情,最终两党相争以房玄爱告老而终。霍星纬之所以没力保房玄爱相国之位,主要是在他看来,房玄爱打着大义旗号忠君,与赵俅争宠没什么区别,因为他只顾着党争而忽略了国事。
房玄爱归老后,副相赵俅顺利上位。在其力保房玄爱之后,在朝中赢得了更多人的声望。并且,在赵俅的安排下,房玄爱一党落败并没有出现牵连的情况。赵俅对众臣明言,房老之时一时错念,诸位同僚也是为了皇上,都是忠君之士,何错之有?以后赵某还要仰仗诸位。
赵党势大,不是威胁了霍星纬的地位,即便是赵俅分管三部又如何?而是朝政开始混乱不堪。所以霍星纬才暗地联络扬州的并肩王袁世信,并联络豫州兵马统帅曹宁协助迫使司马相乐退位一事。
曹宁是玄一派出来之人,既是国师,又是副掌门的话他是能听得进去的。武将的他是当真瞧不上那帮天天哄皇帝开心的人的,况且现在武将地位不及官。他不掺和党争,赵俅也乐得自在。
赵俅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是帝王忌讳,所以他与曹宁只能说是点头之交。他要的不过是富贵荣华,皇帝开心了,他想要的就全都有了。
至于都城守将王坚则是霍星纬亲自出手,不是以国师身份,而是暗地以夜行衣装扮出现在其家中。王坚才记起,咱们大晋王朝的国师还是玄一派的副掌门,一身功力深不可测。王坚知道如果自己泄露国师的安排肯定会第一时间死于非命,便爽快的答应了。
司马相乐就这么离开了坐了五年的龙椅。而新坐在龙椅上那位,是其长子,司马德,时年九岁。国师霍星纬被封为帝师,并肩王袁世信兼任相国,被司马德尊为相父。
新帝登基,天下大震。其余七王罕见没有齐聚都城洛月城,只是派人恭贺新帝登基,并开始兵马戒严。
并肩王袁世信实际已掌控豫、扬二州,又有帝师霍星纬支持。诸王心中不定,同时亦有人心中萌生逐鹿天下之意。
大晋王朝名存实亡,诸王争霸之势到来。
华丽
天虞山脚下王李庄,隶属平南城南部青石镇。庄子不大,约有二十几户人家。
日上三竿,天已热。
两位村夫荷锄而立,站那闲聊。
初夏,为了避免田间劳作被晒,农人大多天刚擦亮便早起去田间耕作,待到日渐毒辣之时便回家歇息。而早饭多是由家中女人送至田垄间。
“七哥,你看看山那边,黑乎乎一片,还在动。”面山而立的汉子刚好瞧见庄子旁的天虞山。
听闻李四这么一说,王老七撂下肩山的锄头,双手拄着锄把转身望去。他略微皱眉,双眼微聚,把右手放在眉间,挡住明晃晃的阳光,看着远处临近村庄的山头。
“老四,我咋看着像只大黑熊呢?咱们村户老赵家不是前两年还打过一只?”
李四左手搭在锄把上,平衡着肩上的锄头,右手也放在眉上,仔细盯了一会儿,那黑影也越来越近,二人终于看见黑影下还有个人。
“七哥,好像还真是有人了黑熊回来了,走过去瞧瞧?”
“好!”王老七扛起锄头,与李四一同向山脚那边走去。
少年扛着黑熊,在大山里健步如飞,快到山下王李庄的时候才放缓了脚步,一步一步往下走。能扛着这个庞然大物已经被庄子里的人视为天生神力了,再跑个飞快,不知内功为何物的普通庄户人家更将其视为怪胎了。
下了山,少年扛着黑熊向着庄里户赵大叔家走去,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王老七、李四二人。
少年止住脚步,向二人打了个招呼。
“王七伯,李四叔,您二位这是要去下田?这日头渐足,不是下田时候吧?”
王老七先开了口,李四还在打量着少年扛着的黑熊,口中啧啧称赞。
“是元夕小哥啊,我跟你四叔刚下田回来,在南边碰见聊了一会,刚好看见你扛着黑熊下山。刚才太远,我俩看不清,就凑过来看看热闹。我说元夕啊,你这次是打了个大家伙啊,看这个头,是你师父你俩杀的吧?”
说完王老七伸手去摸这名叫元夕的少年肩头上的大黑熊。一旁的李四跟着问道,
“小元夕,你可真是天生神力,这头大黑熊可得有三百来斤重,你就这么轻松地扛着,厉害厉害,后生可谓,四叔我在你这年纪,也就扛个百十来斤的重物。”
说完李四也拍拍这大黑熊。
元夕轻颠了下肩头,趁机晃了两下被熊肉压迫的脖子。黑熊头随之一动,甩了一小下,正摸着熊头的李四被吓了一哆嗦,手赶紧收了回去。
扭了两下脖子的元夕咧嘴跟两位长辈笑了一下,
“王七伯、李四叔,主要是我师父的功劳,我也就出出蛮力。”
李四绕过去,照着黑熊屁股拍了一巴掌之后舒服多了,然后笑着跟元夕说,
“这是去你赵大伯家吧,扛着怪沉的,快走吧!”
“嗯,那我先走了!”
元夕冲着两位庄里长辈笑了一下便略微加快步伐向着庄子东头的赵户家走去。
王老七和李四扛着锄头闲聊中也慢悠悠地向家走去,这回又有得跟其他人说了,这么大一只熊,咱俩可是亲眼见到的。
元夕扛着黑熊到了赵户家门前,肩膀一抖,把黑熊放在门前,拍门喊道,
“赵大伯在家么?”
“哎,来了!”户赵千钧闻声从后院赶到前院给元夕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