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武馆,当值的周信良看着二人满载而归,笑着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收获不错啊,小非,你了几只?”
成是非兴奋地举起一只身上带着箭洞的野兔说道,
“周师兄,你看,我也射中了一只,元大哥才厉害,剩下的几只都是他打到的。”
元夕笑笑,然后对成是非说道,
“这些物,你挑三只留给家里尝尝鲜,剩下的三只我给几位大哥拎过去!”
周信良一看自己竟然还有份儿,便开口道,
“你们俩一大早打来的,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元夕笑道,
“周大哥,这松果山我熟门熟路了,有空我就跑一趟,打点儿野味儿都是随手的事。”
说完元夕对一众刚刚开始训练的弟子说道,
“回头考核最好的弟子,我会给一只野味儿当做奖励,如何?”
野味还是不容易吃到的,听得一众弟子干劲儿十足,齐声喝好。
自己射死的兔子肯定要自己吃,成是非又拿了一只山鸡和一只兔子走向伙房的方向,晚上加餐是肯定的了。
回来路上,元夕交代他了一下,反正山鸡和兔子都死了,让他跟着伙房的厨子看完扒皮褪毛之后,然后再把处理好的内脏拿去喂逗非。
元夕告诉周信良待会儿记得去教席休息室拿上他的那份,便拎着物向里走去。
把物放到休息室之后,与正在闲聊的孔礼祥二人说与一声,他便回屋先洗漱一番。
孔礼祥要了野兔,剩下的山鸡朱周二人一人一只。
小呷着刚刚泡好的茶,二人只觉得这元夕着实不错。
拎着物回去,家中婆娘的脸色一准好看,顺道打点儿酒,晚上又可以喝上几杯了。不过不能多喝,小酌点,自己喝得好,婆娘吃得饱。
要是喝大劲儿了,有些事儿就做不成了。
擦洗一番之后,元夕去了伙房。
以往的早餐都是送到他的房间的,昨日提前打了招呼,今日直接去伙房用饭。到了伙房,正看到成是非在那撅着屁股和伙房厨子老宋在收拾兔子。
老宋也是奇怪,这少馆主打来了野味交给自己收拾就是了,为何非要亲自跟着自己一起收拾。
这少馆主哪里见过这个,自己刚给兔子开膛的时候,那少馆主就先跑到一边干呕了好一会儿,老宋笑笑,这野味儿做熟了一个一个吃得比谁都香,可有几个知道做熟之前是什么样呢。
别看老宋干了多年的厨子,那猪大肠一类的下水,他是绝对不会碰的,那玩意,味儿忒大。
前日少馆主让自己弄点下水喂狗,老宋强忍着弄了副心肝回来,还好这两样除了血呼淋淋的,味道不是那么重,他用热水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给少馆主拿去喂狗了。
按照以往,这鸡和兔子的内脏直接扒出来就扔掉了,偏偏少馆主说要收拾一下留着喂狗。
老宋在心里嘀咕,武馆也不差这俩小钱儿,自己拎回来的那套心肝就花了两钱。
既然少馆主说了,那便按着他说的干就是,也不知道少馆主是没睡醒还是怎么着,非得要自己处理这兔子和鸡的内脏。
鸡还没处理,收拾兔子的成是非已经干呕了两次。见元夕来了,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成是非站起身,然后往前走两步,胳膊使劲往前伸,手里的东西还在攥着,扭着头先呼了一口气,然后跟元夕说道,
“元大哥,早饭在那边,你自己吃吧,我现在是吃不下东西了。”说完成是非又干呕了一下,然后恨恨说道,
“逗非要再敢对我凶,可真对不起我了!”
元夕心中好笑,然后故作严肃地说道,
“我可说过,你不许诱之以食,伺机讨好!,对了,一会儿那只山鸡的毛就由你褪了吧,我先吃饭去了。”
一旁的老宋看得一愣一愣的,知道咱家武馆来了位厉害的武师,听说是个比少馆主大不了多少的少年。
馆主还特意吩咐,给这新来的武师单独送一份饭过去,这待遇,武馆可是少见的。
尤其馆主关照过,饭食按照他的标准做。
元夕对着看自己眼神有点儿怪异的老厨子点点头,便去里面的案板上吃起了早餐。
一大碗粥,粥中有碎肉末,咸香的味道,四个白馒头,一碟炝拌小咸菜,外加两个白煮蛋。
习武者体能耗费极大,一天之中又只有两餐,自是吃得多。当然,如果饿了,也有人去街上小摊子上吃个馄饨,下碗面条什么的。
至于酒楼,多是宴请会客的居多。当然也有在酒楼点上几碟小菜,慢饮小酒之人。
奔波了一个早上,元夕吃得格外香,来武馆这些时日,就属今日的早饭吃得畅快。
大口咬着馒头,呼噜呼噜地喝着粥。元夕还冲着成是非喊到,
“小非啊,你还是吃点吧,大早上来这一趟,消耗那么大,不补充一下怎么行?”
成是非挑挑拣拣的,把两只兔子的肠子都扔了,只留下不点儿的心肝之类的内脏。
看着自己恶心半天搞出这么点儿东西,还不够那逗非吃上几口的,他抬头对老宋说,
“宋伯,待会儿出去买菜的时候,还得辛苦你一下,再来上几副心肝,好够我那狗吃上几天的。”
看着少馆主整理出的那点可怜玩意儿,老宋心想,少馆主一定是特别喜欢他养的那条狗。
起身抻抻腰,成是非想到还有只山鸡没处理,一阵头大。
回头看着吃着正香的元大哥,他叹了口气,
“元大哥,你先吃吧,我待会儿再说。”
宋伯拿来个木盆,将山鸡扔到盆中,然后舀起锅中烧开的水,快速浇到山鸡上面,腾起一片水汽。浇了三四瓢之后,便开始趁热褪毛。成是非一看宋伯开始给山鸡褪毛赶紧上前要伸手。可还没蹲到盆边,便被开水浇鸡毛的味道恶心够呛。
宋伯怕少馆主受不了,手上动作更快,几下的功夫便把山鸡毛褪了个精光。成是非给元夕递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
拿着最后一个馒头往嘴里塞的元夕一边嚼一边说,
“没事儿,以后机会多的是!”
成是非叹了口气,看着给光溜溜的山鸡开膛破肚的宋伯手上的动作,保不齐下次元大哥就让自己收拾了。
鸡的内脏更少,掏出内脏的宋伯捡出一点儿心肝,在盆子里涮了涮然后扔到盛兔子内脏的盆子里。然后宋伯把收拾好的山鸡兔子挂了起来,留待晚上做。
元夕已经放下碗筷,然后问道,
“小非,你确定不吃?”
其实早已饥肠辘辘的成是非很想吃东西,可又有些反胃恶心,他摇摇头,然后说道,
“现在恶心得紧,待会儿好点之后我再找些东西吃吧!”
已经走到他跟前的元夕说道,
“那行,走吧,咱们去喂狗去!”
二人端着刚刚弄出来的野味儿内脏往后院走去。
昨日成是非已让人给逗非搭了一个狗窝,还在狗窝旁打了个桩子,是用来拴狗的。
听见脚步声过来,逗非嗖的从狗窝钻了出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与元夕一起走过来的成是非一看,这逗非也没冲自己叫啊,怕是昨日自己的嗓门征服了它。
心想自己的招式果然不错,他心中有些得意,嘴中情不自禁的“汪”了两声。
正讨好主人的逗非被声音吸引,好像觉得成是非的叫声威胁到了自己,到嘴的食物收到了威胁,它便又开始冲着成是非叫了起来。
心中正得意地成是非被逗非这一叫又吓了一跳,本来与元夕并排的他一下子躲到元夕的身后,双手扶着元夕的肩膀,探出个头。
元夕感受到小非的手指稍微用力,便开口道,
“小非,逗非拴着呢,你怕它做甚?昨天那一天,白叫了?”
叫了两声便继续冲着主人摇尾巴的逗非吐着舌头,一副讨好的样子,气得成是非直瞪眼,只觉得自己忍着恶心弄的那些内脏都喂了狗了。
也的确是喂了狗了。
眼见逗非的绳子拴得牢靠,他才放下心来,元夕已经把内脏倒到逗非的食盆里,然后对成是非说道,
“好了,今天继续,我就不打扰你了!有空去见成世伯的时候叫上我,咱俩把今早发生的事情跟世伯讲一下。”
逗非在那吃着食物,成是非在旁边看着,这一人一狗的距离依然是比狗绳长那么一小截。
去伙房还了木盆,元夕去演武场,开始今天的授课。
教完基本功之后,元夕开始教授那三名弟子自己的创元拳法。这三名弟子也算争气,才两天的功夫,拳法便打得有些模样,至少动作已经记得住。
元夕纠正着每个人的动作,授课的元夕异常认真,也非常严厉。
习武没有捷径,必须吃得起苦,吃得起这份苦,再来说谁将来的成就高与不高。
正当元夕授课的时候,有弟子过来,说门外来了个小孩儿,要把这封信交到元教席手上。
自己还有书信?元夕一脸疑惑,接过信,拆开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
今日未时三刻,城北湖边见。
落款却无人名。
派人上山查探的人还是发现了打斗的痕迹。
王季一行人自然不能留在原地,已经撤回了自己的营地。
打斗之地在他们演习的山头边缘之处,下属之人禀报之后,周伯昌亲自带人前去查看。
现场留下最多的是箭痕,羽箭已经被拔走。
让周伯昌意外的是,现场竟然一点血迹都没有。
蹲在地上,他仔细查看,发现还有刀痕。
拔出自己的佩刀,他顺着刀痕插了进去,刚刚好。
他们的佩刀与兵卒们的不同。
兵卒们多持厚背大刀,刀头宽大,刀体重,刀尖突出,锋利异常,护手圆盘形,刀柄稍弯,适合双手作战,多适合劈、砍对敌。
而周伯昌他们这种将领身份所配之刀为环首刀,刀身狭长,形似于剑,不同之处在于环首刀是单面开刃。
这种环首刀多为军中将领随身兵器。
周伯昌抽出自己的佩刀,吩咐下去,给那边一个信号,说演练加速,今晚自己这边便发动剿匪行动。
周伯昌怀疑王季做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