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小李,甫里先生什么时候动身去西福州?”
“说是就在这几日,西福州那边过来的,已经明确表示,愿意出资扩建西港。”
“发债是个大事,钱上面的事情,要给南海宣慰使府打个招呼。”
听沙赞这么一说,李齐旺忽地有点琢磨过味儿来,法律上的事情,于官场之中,就是个套路,甚至就是个流程,真正核心,就两样东西。
一个是头顶的官帽子,换个什么款型的,配个什么颜色的,都不能自己胡乱伸手;另外一个,便是还在杀龙港流通的开元通宝,每一个,哪怕都发绿了,都得让一个战壕的盟友们过目。
在这两件事情上,杀龙港专员沙赞,似乎还真就没有出错过,一直都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至于什么炮决、绞刑,都是细枝末节,只有那些不上不下的,才会觉得,这是不是涉及到了颜面、权威。
便好似现在,杀龙港发个港口债券,南海宣慰使府背书,通电中央之后,按照当年“广交会”的模式来一回即可。
只不过,当年发的是战争债券,现在发的,是基础建设债券。
顺着这条脉络思考下来,李齐旺顿时觉得沙赞的能力非常强,他来北苍省,从未只从一个点来考虑,而是全盘操控。
从义务教育入手,明明只是整顿教育,但杀龙港的市井街头,治安却是大为改善,这就保证了杀龙港两边的贸易船只,愿意更多地在这里停留。
曾经半无政府状态的杀龙港,必定一去不复返。
秩序重建之后,港口建设引入外部资本,西福州的巨头们,可不会因为怕挑战杀龙港的地头蛇就不赚这笔钱。
双方冲突再怎么升级,也只会只能在杀龙港行署布置的天花板之下。
而此时,重整税务,盘活杀龙港的财政收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毕竟,要保障义务教育万万年,没有稳定的财政收入怎么行?
所有的义务教育投入,每年都要烧掉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财富,所以,唯有国家级的力量,才能保障这种持续平稳的投入。
这个理由,简直是万能,而且无懈可击。
再加上现在已经有了牌面新一中,甫里先生陆龟蒙的资历,在西福州稍微吹一吹,兴许还能吹到南苏州去……
这一波的操作,没有大局观,根本玩不转。
身在局中的人,大概只会以为行署专员沙赞,就是一条外来恶狗罢了。
“老板,来的时候,我听警察局的小刘警长提了一嘴,说是钱副校长的学生,好像跟他表妹,有可能会成一对?”
“嗯?!”
猛地一愣,沙赞双眼圆睁:“刘德光的表妹?那不就是萧家的女儿?大的小的?”
“听说是大姑娘,还去了一趟‘琅琊馍店’吃饭,就是那会儿,遇上了抓捕海贼,反正,小刘警长,是这么说的。”
“萧家是破落户,老刘也瞧不上他们,可要是萧家的大姑娘嫁给钱老三的学生,那就不一样了。”
手指敲击着办公桌,沙赞想了想,道:“去人事科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给萧家的大姑娘安排上。”
“是差遣还是……”
“特聘,带品级的。”
“是!”